文先生笔尖蘸了墨,挥洒之间,一支墨荷跃然纸上。
文先生说话了,连声音都是温润的:“小姑娘,你认识楼下那盒子?”
官子道:“并不认识,只是和家里的旧物有些像,大概是睹物思人的缘故,便想带回家去。听掌柜的说这是文先生私藏,不知文先生可否割爱?”
文先生叹了口气:“这棋盒是我的恩师相赠,他本是手谈翘楚,写下了可传世的棋谱,因为输了一局棋,离开熹京隐居民间,已经很多年未曾相见了。”
官子道:“那局棋,是怎么输的?”
“唉,恩师被人暗算,对局当日腹泻不止,后来便心灰意冷,宁愿回老家,也不愿在熹京与他人争名夺利。”
官子研墨的手停了停,说道:“老先生看得透,在这边相互倾轧,还不如回归乡野来得自在。”
文先生挥笔,墨色荷叶浓淡相宜,“他离开后的第三年,来信说开始修撰棋谱,又过了几年,说棋谱已经修了小半,八年前,他说棋谱已经修好,却是被偷了。然后便是多年没有消息,半年前有人捎了信来,说恩师已经过世了。”
文先生的手微微颤抖,叹了口气,干脆掷了笔不画,“唉,世事多舛,竟没见上恩师最后一面。今天听到有人问起棋盒,我心里欢喜,想着会不会是他的故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孩子。”
官子轻声道:“您的恩师令人敬重,可惜,我并不认识。”
文先生叹道:“这棋盒摆在下面,就是希望有恩师后人的消息,可悲啊,一代圣手夏辞繁就这样陨落,我连他葬在哪儿都不知道。”
一听这名字,官子心头一震,她咬了咬嘴唇,道:“对不住,这位夏老先生,我真的没见过。”
文先生叹口气:“罢了,人海茫茫,恩师的后人哪能那么容易就遇见。小姑娘,如果你遇上南安郡的夏家人,也记着帮我问问。”
官子点头:“文先生,我记下了。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棋盒我也不好再开口求了,今天多有打扰,告辞。”
她行了礼,转身下楼,文先生愣了好一会儿,喃喃道:“这孩子有些风骨,还真是,有些像呢。”
官子下了楼,却不见了星阵,店里的掌柜和小伙计面色如土,一看就是受了惊吓,那伙计指了指门口:“你弟弟好像摊上大事了。”
什么?官子紧走几步,只见聚墨轩门口,星阵在和两个人当街说话,官子心里一紧,莫非是席家人来找麻烦了?
外面街面上已经没有行人,再往远处看,似乎是有一队人守着,看样子,这是把周围的人都清了呀。官子正要出去,转念一想,知道对方来意才好想对策,总比冒冒失失冲出去要好。于是她站在门口一个角落,能听见他们说话,又不被外面看见。
官子顺着门缝望去,和星阵说话的两个人,一个一袭墨色锦袍,虽看不清眉目,却觉得气度不凡。他旁边那位穿着青衫的男子,腰间佩剑,看样子应该是个随从。
只听星阵大声说:“问我姐姐干啥,看你们就不像好人!”
“我们是好人。”青衫的汉子蹲下身子,“小小子长得真精神,来,我这有糖吃。”
星阵嗓门很大,还带着小奶音:“别想骗我吃东西,吃了你的东西我就晕了,小爷我不上当!”
“呦呵,不傻啊。”青衫汉子笑了,“你喜欢什么,大爷一会儿给你买。”
星阵怒目而视:“什么都不喜欢!”
青衫汉子没招了,挠挠头又道:“乖啊,你喊你姐姐来,我是不为难你的。你看,我厉害着呢,我会劈砖!”说着,那汉子捡了块垫摊子的砖,哈的一声,立马劈成两截。
星阵抓狂了,大喊:“露馅了吧,你们两个拐子!”他狠狠踹了青衫汉子一脚,然后转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