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厨房里取了热水回来,倒了杯茶,走到床边,萧离月虽然晕晕欲睡,耳目却依然灵敏,懒散问道“你回来了?”
我把水递给他,见他一口喝完,赶紧又倒了一杯,他一口气喝下七杯方才罢休,我好笑的问道,“你真是从沙漠里来的?”
“是啊,碧落大沙漠。”他顺杆子爬,跟我胡扯,碧落大沙漠离这里可有十万八千里呢。
我把蜡烛茶壶放回桌子,再走到床边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滚到床的最里面去了,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他该不是想在这里安歇吧?我赶紧爬上去,猛力摇晃他,“醒醒,不要在这里睡啊,醒醒!”
“别吵,我很困。”他抬手甩开我。我哭笑不得,霸占我的床居然还叫我别吵他,我继续摇他,“醒醒,你到底去干什么了,这么困?”
“我赶路……两天……你别吵我。”他几乎睡着了,说话模糊不清。
“赶路,两天?你急着去投胎啊?”我在他耳边喊道,企图能叫醒他。
他忽然翻身转过来,梦呓道,“我急着见你……微云……”他语声渐弱,最后一个词几乎听不见,可我离他如此之近,不想听见都听见了,我恨不得把耳朵都拽下来。
急着见我?这是什么意思?我呆若木鸡,怔怔的坐在他旁边,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忧虑,只觉四肢渐渐麻痹,唯有心跳的厉害,一下一下清晰入耳。
好半会儿,我的听觉视觉触觉才恢复过来,忍不住骂自己傻子。一句话而已,还是梦话,能说明什么问题?他或许还在耍我,或许根本就在做梦,或许,就当这句话真的是他所想,那也只是急着要带我去药神谷而已罢。
我吁出一口气,猛然发觉有汗水从额间滴落,什么时候会害怕起这种滋味来?当初与穿越前男友思源浓情烈火,缠绵不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的感觉深入骨髓般令我难忘。而今十年生离,我难道已经退化到如此胆小?
“水,好渴……”萧离月低低呢喃。
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忙探手摸他的额头,入手滚烫。拿回桌上蜡烛放在床边,扳过他身子,才见他脸色潮红,我又帮他把脉。怪不得他一直口渴呢,原来是得了风热,不过这发作的真不是时候。我叹了口气,帮他把被子盖盖严实。然后就去了药房。
天翼教的药房是个叫贾成的老头管理的,我一个月里其实已经去了三次,原因当然是想找点药材配置一些特殊的药好离开这里。可惜的很,我爹娘早就吩咐过贾成,只要是我来取药的话,一概不许给予。
“贾大叔。”我一进门就甜甜的喊了他一声。
贾成一见是我,立刻成了缩头乌龟,他半个身子躲在柜子后面,只挥挥手道,“小姐,我不会给你药材的,不然教主会砍我的头。”
“我这次要的东西很平常的,你不要怕。”我温和说道,“贾大叔你也是大夫,你听着就知道了。我要竹叶,薄荷,杏仁,连翘还有生甘草。”
“治风热的?”他探出头来。
“是啊,絮萝生病了,我帮她来拿药。”我镇定的说道。
“小姐,你人真好,不过教主吩咐了……”他很为难的说道。
“贾大叔,得风热的话要是不及时治疗,病人是很难受的。絮萝一个小姑娘家,你怎么忍心让她受苦?要不这样好了,你把药给我,我就在你这里煎药如何?”
“这……那好吧。”贾成看我态度诚恳,也不好意思再拒绝我,点点头道,“我这火炉正好没熄呢。”说完,从药柜里抓出我刚才点要的药材。
药水熬成的时候,我已经睡得天昏地暗,要不是贾成叫醒我,估计水熬干了我也不会知道,看来我真不是个好大夫呢。我自嘲笑笑,谢过贾成,顺便问他借了个放药碗的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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