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惨白着脸,依然强撑着道:“是奴才记差了,奴才冤枉!”
:“哼,冤枉,亏你说出这两个字来。那就是你承认昨日亲眼所见那罐中还有半瓶,我倒要问你,每日送药不过片刻,如何将主子的一举一动,连小小一个瓶子都记在心上?再者,你身为奴才,难道穆公公没有教过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看,什么看了也要当作没看见吗?”花朝句句诛心,咄咄逼问道。
那内侍在她凌厉的眼神下浑身颤抖起来:“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才知罪了!”
:“那你倒说说看,你哪里错了?”花朝冷笑道。
内侍眼珠子不停的转动着:“奴才,奴才不安分,妄动妄言,奴才犯了宫规,犯了大忌!”
:“你倒会为自己开脱!”花朝面上笑意越发深了:“既然你亲口承认犯了宫规,我也少不得送你到穆公公那里好好调教调教。来人啊,将这个奴才送到慎刑司,没有我的话,不准开赦!”
小安子即刻上前,命人强行拉走了面无人色的内侍。
:“昨夜你说不能打草惊蛇,今日怎么?”岚若握了她的手道。
花朝深深吸了一口气,反握住她的手:“不打草惊蛇,不代表不可以出出气,惩治了这个奴才,也好让他背后的主子看看,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她若明白,也不好再轻举妄动。”
:“你怎知奴才就是奸细?”岚若不解道。
花朝淡淡一笑:“昨日,我细细想了一夜,那药最初没有那么苦的,是从有一日那奴才送药来,正巧你害喜呕吐,我命萤儿取了酸果来,就是从那一日开始,药一日苦似一日,再看他方才左右顾盼的可疑神色,便可断定是他说出了你食酸果的素性,才让人有机可乘。”
:“素日煦常道你记忆超群,心细如发,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隔了那么久,我都记不得了,没有想到你还能想起。”岚若叹道。
花朝坚定道:“你和宝宝是煦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如今煦生死未卜,我拼尽全力也不会要人伤害了你们半分。”
岚若轻轻揽过花朝,眸子泪光闪烁:“好妹妹。”
:“这深深宫阙,我们要并肩作战的日子还长着呢。”花朝哽咽着拂去她脸上的泪痕。
风起无声。
满架蔷薇花香浮动。
八月十五中秋那日,岚若临盆,生下一子,紫眸微旋,皇帝大喜过望,正式昭告天下,封凌氏岚若为广平王妃,其子取名琛,琛意为珍宝也。花朝望着这个酷似兄长的小小幼儿,不禁潸然泪下,他出生在人月双圆的良辰佳日,可惜的是他的父亲看不到他。
转眼。
琛儿已然满月了。
:“公主,王妃娘娘说,小世子的满月夜宴她就不过去了。”萤儿回道。
花朝半晌无言,只是微微的叹气。
:“这些天,也着实难为她了,您没听见那些话都是怎么说的,什么样儿的都有。”萤儿手脚麻利的为她挽起飞天髻,又高又耸的发髻上密密簪了数十支细银钗,那些钗上别无他物,只镶了海螺珠,在如墨的发间盈动润泽,正中一只鸾凤凌云簪,金凤口中垂下细密流苏,越发映衬的那颗美人痣鲜艳欲滴。
花朝在镜中仔细端详了妆容,自取了件乳云纱对襟衣衫,下身着了月华色十二破留仙长裙,腰间系了一块刻成九凤飞天的羊脂暖玉佩,雍容清丽而又不失尊贵,听萤儿此言,冷然道:“别的宫里头,奴才们怎么说,我管不到,可在无忧宫里头,若是有人一言半语对王妃和小世子不敬,你只管回了月姑姑按宫规处置,此事绝不容情!”
:“是。”萤儿忙应了。
正说着,月娘带着乳母抱了宝宝儿来:“公主,小世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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