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返观止池,向宗主领罪。」「什么」林熠失声道:「这怎么可能卓方正是我杀的,与鸾霜何干」雪宜宁唏嘘道:「你还不明白么她是在替你顶罪正儿是戎宗主的关门弟子,无论你杀了他出于何种原因,都为祸非小,戎宗主乃至整个观止池,势必不能不闻不问袖手旁观,定要向你讨还公道。所以,鸾霜才会出此下策,要为你替罪领罚」林熠听呆了,茫然摇头喃喃说道:「她、她为何要替我顶罪」他的脑袋里嗡嗡轰鸣,只突然回忆起古堡疗毒,雁鸾霜在替自己吸吮肩头余毒前,所说的那句话:「有你这五个字,我已足够了」
他的胸口骤然一热,恍然明白过来,早在那个时候,雁鸾霜已下定决心,要替自己挡去这场灾祸。
可是,她真的好傻。难道,卓方正不是他杀的,天宗就会放过自己她不是不晓得,戎淡远已磨刀霍霍,准备联手正道八派围剿冥教,多这一事,少这一事,都不会影响事情的发展。
她的牺牲,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又或许她明知如此,可还是义无反顾地做了。
林熠的眼眶悄悄地湿热,恍恍惚惚听到雪宜宁叹道:「没有人相信鸾霜会杀害正儿,可是她一口咬定,又向我指明正儿的坟冢所在,我也莫可奈何。思前想后,此事恐怕仍旧与林教主有关。故而我特地在此等候,希望能求证真相。」
林熠也不清楚,自己对雪宜宁的话,听进了多少,干涩问道:「如果定罪,鸾霜将会面临何种处罚」
雪宜宁脸上掠过一丝悲哀,低声道:「最好的结果,也是要在锁雾林幽居一生。你该懂的,不论正魔两道,哪门哪派,杀戮同门都是罪不可赦,纵是不死,亦要遭人唾弃,惨淡孤老。」
「我懂,」念及自己的遭遇,林熠苦笑道:「别忘了,我是过来人。」
雪宜宁点了点头,悠悠道:「如今她正面临将与你相同的命运,我却爱莫能助。」
林熠的思绪渐从方才的伤恸里,摆脱出来,略略清醒,开始默默思忖雁鸾霜的事情,他问道:「既然你知道了真相,为何不帮她开脱」
雪宜宁道:「我不是当事人,也未亲眼目睹,长老会不能仅凭我的一面之辞,做出裁决,最多,勉强可以答应将鸾霜的公案,暂时搁置,待找到新的佐证再说。」
「所谓新的佐证,指的就是我了。」林熠沉声道:「只有我能帮她洗脱罪名,是么」
雪宜宁颔首道:「是的,解铃还需系铃人。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林教主,请好自为之,告辞了。」说罢,飘然朝林深处隐去。
「等等」林熠突然在她的身后叫道。
雪宜宁回首,诧异道:「林教主」
林熠道:「能否告诉我,两年前,若蝶托鸾霜转交你的那封信函,到底是什么内容二十多年前,逆天宫一战,雨抱朴为何会迟到」
雪宜宁面容上,浮起复杂难明的神情,许久后摇摇头道:「都过去了,还说什么」不待林熠继续追问,她御风而起,倏忽没了踪影。
林熠怔怔伫立良久,直等日头从中天朝着西山斜落,方才确定容若蝶绝不可能再出现。他怅然清理了一下凌乱的衣发,收拾情怀,压抑着巨大的哀恸择路下山。
一路蹒跚,直走到深夜,才满身疲惫地抵达圣城外。
城门早已关闭,林熠不欲惊动别人,正要掠城而过,却看到红衣法王贡桑率着两名僧人,从城楼下迎了上来,远远躬身施礼道:「林教主,奉别哲法王之命,我已恭候多日。」
林熠全然提不起半点劲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有劳法王领路。」
贡桑法王见林熠模样狼狈,神色落寞,微觉疑惑,但也不便多问,只道:「林教主请」引着林熠自城门而入,上了一辆大车,径直奔向无相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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