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和蒋三贵打得噼啪作响的算盘,完全落了空。不用说,两公婆心里自然十二分的憋闷。
蒋三贵既气蒋吕氏没有使出全力帮着搞定蒋二牛;也气大哥二哥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
在他的想法里,两个哥哥有了赚钱的门路,自然该拉扯他一把才是正理。
如今倒好,连老娘蒋吕氏的说情,都没能改变蒋二牛的心意。
老大老二两个,日后有了钱可以吃香喝辣,难不成他只能吃糠咽菜
他心里那个恨啊真想吼一嗓子:看不起老子,哼,咱们走着瞧
眼见得蒋三贵一脸的懊丧,眼睛里都在冒着火,胡氏还在边上阴恻恻地添了一句:“我没说错吧你两个哥哥,就没把你当自家兄弟。宁愿拉扯不相干的外人,也不肯给你个赚钱的机会。你看看,这都啥兄弟啊”
蒋三贵凶了胡氏一句道:“少说两句,没人当你哑巴你光晓得坐这儿吧啦吧啦,有个狗屁用”
胡氏的三角吊梢眼一翻,回嘴道:“你还不就是在我面前神气,有种你找他们发作去呀”
一句话噎得蒋三贵脸上下不来,哐当一声,就把手上刚吃光了饭的那只碗给扔在了地上。
胡氏也紫胀了面皮说:“砸个碗算什么本事把这个家都砸了呀看我不顺眼,索性也把我砸死了完事这穷日子,我也过得够了早死早超生,下辈子再嫁个好男人去”
她的话里话外,都在埋汰蒋三贵是个没用的男人;因此蒋三贵越发暴跳如雷,顺手抓起一只空碗,就朝胡氏劈面扔了过来。
接着手一扫,把桌上的菜碗,菜碟都挥到地上,呯哩哗啦,顿时碎成了不知道多少瓣;菜汁汤水淋淋漓漓洒了一地。
慌得胡氏往边上一闪,算是躲过了那只碗的袭击,却把腰给扭了。当下捂着腰哎哟了一声。
再一看一地的碎碴,这是自个儿的家当,砸碎了还得花钱买,胡氏心疼得不得了,于是嚎了起来:“不过了,日子没法过啦你个死人,就晓得在家里逞威风,哪个女人嫁了你,哪个倒了血霉啊我命好苦哇,我不想活了哇”
胡氏跌坐在凳子上,象唱山歌似的,扯着嗓子,一句一句,把声音传得老远;一只手还仿佛打拍子似的,拍着自己的大腿。
蒋三贵则象听了紧箍咒的孙悟空,头疼不巳。
他立起身,逃也似的,从胡氏跟前疾步走开,出了房门,不晓得往哪里去了。
胡氏晓得蒋三贵这人,真把他惹恼了,翻起脸来,天王老子也不认;因此也不敢去拉他,由得他就这么拍拍屁股闪人。
蒋二牛虽然听见了三房的吵闹声,也不想趟这个浑水,因此只装作听不见。
张氏看了蒋二牛一眼说:“老三家又在闹腾了。”意思让他去劝劝。
蒋二牛摇摇头道:“我就不去火上浇油了。老三和他老婆这会子都没好气儿,还不是觉得我没让他加进来做田鼠肉生意么”
伶儿听了她爹的话,插嘴说:“前阵子三叔三婶是怎么对我们的也亏了他们脸皮厚,竟还好意思想掺和咱们的生意。真是听见有钱,棺材里都能伸出一只手。”
俐儿叽叽咕咕地笑起来,听见外面的动静,跑去看了看,进来说:“三叔出去了,三婶还在独个儿唱山歌哩”
蒋吕氏因为得了蒋二牛孝敬的两吊钱,如今已经绝口不提帮着蒋三贵的话了。
这会子听见三儿子三儿媳又在闹腾,也懒得上前劝说。免得胡氏又拉着她倒苦水,提要求。
她又不傻,早看清了形势,跟着有钱的儿子,多少总能落些好处。
至于蒋三贵,大不了私下里贴他些体己钱,好过明目张胆帮着老三,同大儿子和二儿子作对。
胡氏一个人边哭边数落,半晌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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