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三贵回来之后,不免在屋内长吁短叹,闷闷不乐。
胡氏没好气地问:“又咋啦谁欠了你的米,还了你糠不成还是被哪个不安好心给坑了”
蒋三贵看着胡氏想张口,却又咕嘟一声,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头。
他晓得,这话若是对着胡氏提了,家里少不了一场大战。
先前胡氏光是知道那孩子的存在,已经闹了好几次;他要是敢说出心里话来,胡氏能跟他拼命
但蒋三贵不说话也不行,胡氏不放过他。
她冲到蒋三贵面前,双手叉腰地道:“你又摆张臭脸给谁瞧呢是嫌弃老娘的意思对不老娘一天到晚吃辛受苦,还要瞧你的脸色,这日子过个啥劲啊”
蒋三贵懒得吵,摆摆手说:“我不同你吵。惹不起,我躲得起。”
说着,站起身,就往外头走。
胡氏不依不饶地揪住蒋三贵说:“你要走也成,把你崽带上,老娘天天忙里忙外,你当我是个铁打的人呐”
蒋三贵二话不说,拖着立在门前看稀奇,一根指头还塞在嘴里的小崽多好就走。
多好还在问呢:“爹,你领着我上哪儿去”
蒋三贵瓮声瓮气地答道:“爹带你喝酒去。”
多好晓得什么,还笑嘻嘻地说:“好啊好啊喝酒去啰。”
爷俩个真的来到村头的一家小酒馆。
说是酒馆,其实也就两间屋子,门口挂个了酒幌子;掌勺的,是村里有些驼背的蒋三虎,他婆娘打杂。
蒋三贵要了两角酒,一碟子油炸花生米,一碟子腊肉炒蒜苗,也就罢了。
多好见有肉吃,又有油炸花生米,欢喜得不得了,连筷子也来不及拿,用手拈了一粒塞进嘴里嚼吃着,满面笑容地说:“爹,真香啊”
蒋三贵毕竟不敢让小崽喝酒,只拿筷子蘸了蘸酒汁让多好尝尝味儿。
辣得多好眯缝了眼,皱起了眉头说:“辣”
小崽有趣的模样,总算引得蒋三贵笑了一笑说:“那就吃饭。”
说着让驼背婆娘舀了饭端上来。
多好扒两口饭,又挟块腊肉送进嘴里,吃得别提多香了
蒋三贵看着眼前的多好,不晓得怎么,又想起那个狗剩来。
他不觉叹了口气。正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
两角吃完了,蒋三贵又添了几角,直到多好不时地扯扯他的衣袖,喊他快些家去,他这才付了帐,摇摇晃晃拉着多好往家的方向走。
胡氏一见他喝得这付模样,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手狠狠推了蒋三贵一把说:“又灌马尿,把家里的钱都填了你喉咙眼那个窟窿,一家人还要不要过啦”
蒋三贵喝得晕晕乎乎的,哪禁得胡氏这样大力地推搡,一下子立脚不稳,咕咚一声,就跟倒了墙似的跌下去。
直跌得蒋三贵七荤八素,这才哎哟一声叫了出来,嘟嘟囔囔地骂道:“好你个泼妇,你敢推老子”
胡氏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一推就把蒋三贵给推跌了一跤,这要是跌出个好歹来,花钱给他请郎中抓药不说,家里的进帐可没有了,还得靠他赚钱哩
当下心里也有些后悔,嘴巴却象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就推你了怎的好不好,老娘还要拿棍子来打两下子才出了这口气呢”
还是多好乖巧,连忙下死力来扶他老子:“爹啊,你快起来,快起来。”
蒋三贵扶着多好的肩膀,压点没把这孩子给摁到地上去,才好不容易借了一把力,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然后扶着墙进屋,摸到床那儿,轰的一声,又倒在了床上。
其实多宝也在家,但如今的他,也有十岁光景了,对自己的身世,早有耳闻。
村里就有那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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