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选择吧，对自己有利的，或者是让自己心安的。”兴许是查觉到齐茂心中的摇摆不定，血印意识暗中提醒道。

    齐茂狠狠地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放下了端平的枪口，嘴中吐出一句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给血印意识听的：“杀了她也于事无补，我更该做些实际点的事情。”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让开了路，转身向着耶路撒冷的方向狂奔着。

    “回去？也许等你赶到那里，整个耶路撒冷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你大有可能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有可能成为第五军团战绩的一部分。”血印意识继续在齐茂脑中低语道：“六号药剂的效力已经基本被吸收，你现在即使没有新伊甸的那些人，也不必担心身体出现不可挽回的问题。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后的路将更宽广。”

    “我知道这很危险，并且我也非常惧怕死亡。”齐茂抽摆了一下附着着自塑型m88的右臂，组成枪体的上百根钢棱刺顿时翻卷回来，紧贴住了右臂，仿佛上千对利齿牢牢地咬合在了他的手臂上：“但是，有些事情摆在面前而不去做，必定会让人一辈子都陷入后悔中。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枪体的分解让齐茂整个身体找回了相对的平衡，脚下跃动的步伐更加放开了。为了尽量的节省体力，他还利用一切所能看到高于地面的支点，借助攀跃的力量让身体每一次的腾空更加远离地面。

    “而且，我并不认为仅仅一个核弹头就是巴顿顾忌的全部。”齐茂查觉到身体异变后更为活跃的头脑，乐观地说道：“没有一座完好的发射井，核弹头根本无法主动打击到第五军团的任何一部分，又能有多少威慑力。柯郎特一定还有你我所不知道的王牌没出。”

    ……

    整个夜晚已经堪堪度过了一半，耶路撒冷城外此刻轰鸣阵阵，无数大大小小的装甲部队分布在城市的各个路口，一面倾吐着炮火，一面渐渐逼近。法国的霍奇基斯、英国的克伦威尔、美国的谢尔曼，甚至还有前苏联的t－62及t－72等等，几乎在中东服役过的任何一种坦克都可以在此时此地找到，俨然一个坦克博物馆。这些无数种类杂乱新旧不一的钢铁巨兽以不同的阵型一寸一寸侵蚀着面前这块土地。

    “沉稳、有力！多么美妙的声音。”一座三米有余的机械巨人位于战圈的半公里处，用自己如铁塔般的双足感受着地面传来的震动，仿佛在尽情享受着什么。

    “笨拙、古板！太过注重钢铁铸就的身躯也许可以让你暂时获得对抗上的优势，却注定会走入一个极端，让奇摩鲁的优势逐渐丧失。巴顿！你和你的第五军团全都走进了一个误区！”这个声音的主人突然间从机械巨人巴顿的身后走了出来，那满脸的倦容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而那清澈深邃的眼神却又昭示着他的身份――暮。

    巴顿转动着它那黑色的巨大头颅看向暮，深蓝色电子眼一明一暗地跳动着：“暮，你能拿什么来证明你所说的话，难道是这副模仿人类的残破身躯？真是可笑，因为害怕人类而去向人类靠近，这才是放弃了奇摩鲁的根本！”

    “你不懂。”暮无奈地看着巴顿摇了摇头，不做解释。

    “我不清楚你那退化的生物脑壳里在想些什么。但我清楚，既然你害怕人类就应该想办法去消灭他们。并且，所用的代价越小越好……”巴顿再次昂起头，似乎不仅对这次的突袭充满把握，更拥有了一举消灭全人类的信心。

    大量的装甲部队配合机械人士兵所组成的包围圈不断向内压缩着锁定的范围。从远处看去，那些钢铁洪流每前进一步，轰鸣的炮火便会将早已废弃的耶路撒冷城几乎犁过一遍。可即便这样，整个耶路撒冷城也从未给过一丝回应，安静地就像是座孤寂的鬼城。要不是巴顿对吉哈德圣战非常了解，还真可能以为这里并不是柯郎特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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