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尊号正式改为“成宗”,名“勋”,回头我再都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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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沉,饶是白日里金碧辉煌的宫殿,此时也融进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整座皇城唯有御书房里灯火通明,即便后宫之中也只有星点火光。陛下不喜奢华,奉旨侍寝的后妃也只高挂宫灯而已。加上如今与突厥战事紧张,陛下在御书房理政到深夜,时常便在旁边的含元殿歇息了。
“陛下,幽州有军报呈上。”程恩将函件递了上去。
“知道了,下去吧。吩咐准备茶点。”成宗皇帝放下朱笔,抬头说道。
“是。”
幽州的军报,红色火漆封口,看来是军需方面的事务。不知道那位状元公又有什么事情。
翻过正面,却不是那熟悉的隽秀字体。潦草粗犷的字迹让成宗不禁皱眉:难道,有什么急事那人不能亲笔写信么?
撕开封口,墨迹映入眼帘:
“臣等惶恐启奏:领户部侍郎兼平西大营军需监察使李宛年初五日至云州,途遇突厥大军,或遭不幸。现调度无人,恳请……”
皇帝只觉得眼前的字一片模糊,待察觉时,才发现,御笔上饱蘸的墨汁因为他身体的颤抖而落下,印湿了纸张。只有“或遭不幸”几个字格外清晰。
“陛下,点心备好了。”程恩进来回禀,发现皇上一言不发地怔在那里,双目失神。
“陛下?您怎么了?”程恩有些担心,服侍了这么多年,很少见皇上有这样难看的脸色。他走上前轻声唤道:“陛下,现在是否要用些茶点?”
成宗回过神来,只说道:“先下去吧。朕到院子里走走,不要人跟着。”
“是。”
成宗独自走到莲塘前的凤怡亭,那日将别离的情景还在眼前:
“臣愿效班固其笔从戎,请随出征。”
“你若决心已下,答应朕,好好保重自己。”
“臣谨遵圣谕。”
谨遵圣谕?你抗旨了,若是回来,朕一定治你欺君之罪!
难道不记得,朕对你说过,国之栋梁要好好保重,活着的人对国家更重要。
怎么就这样轻易的……
回想起开战以来,源源不断送来的表章,条理清晰而又不失文采,行文流畅,气势昂然,让人赏心悦目,便如同他的人一样。
还记得朝堂上,那铿锵有力、滔滔不绝的话语,优雅的身姿并着桀骜不驯,昂首挺立于群臣中间,分外耀眼。
而这个人,已经消失在塞外的风雪之中,掩埋于飞舞的黄沙之下了吗?这样短短的时日便……
心中有些酸酸的,还带着隐隐的痛。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登基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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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段时间,李宛因逾越进谏而被停职,便被召进宫来成为侍读。不过是一小小的文职,可外表清秀的他却丝毫不马虎。总是将一些批好的奏章拿回来,一丝不苟的进言。
“陛下,臣以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将这十个字写在一张纸的上面,字迹隽秀工整。这十个字的下面则是历年来给淮夷地区赈灾拨款的数目,一样的整整齐齐。
“陛下,淮夷地区自先帝十年以来,每二三年间便会歉收一次,每三五年还会遭到涝灾,虽然年年朝廷都会减免一些税负,但民生依旧凋敝。即使拨款赈灾,也是杯水车薪,不能根治啊。”
“依爱卿之见呢?”
于是,这人立刻滔滔不绝起来,从淮夷地区地少山多,河流丰富开始,引本朝重农政策的利弊,条理分明地一一道来。神采依旧,风华不减当初朝堂之上,好似从未有被免职至闲过,依旧的镇静干练。
“没想到,淮夷地区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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