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亲力亲为,根本没有半点骄纵的主子派头。尤其比较起其余那些鸡飞枝头成假凤的小主,显得更是温润。
秋凉阁里的太监宫女们原本都是些最低下的杂役升调,什么打骂挫皮的事儿没挨过?现在的主子能有这样的脾性,自己也都是些老实本分的人,倒也都觉得欣喜,伺候着陈菀更是尽心尽力。就算是初时对陈菀颇有不善的徐顺,也再没有说过不敬的话语。
对于某些“奇怪得很”的举动,福桂从没想过要去探寻什么,好奇心谁都有,不过不该自己管的事总是少碰为妙。
那天陈菀从辰时出去,到了午时方才回阁。只带了凌芸出去,身上沾染了些茄娑花粉的气味儿,有些醉人。回来以后神色有些倦怠,便是凌芸一如不变的小脸上也罕见的露出几抹愤恨,只不过按捺不发罢了。
打那以后,陈菀总是隔着几天就出去一次,化着一样“奇特”的妆容,再带上那些她自个捣弄出来的物什。回来的时候却两手空空,显然是把东西都给送人了。
这天日头才升到偏殿屋角,福桂正用扫帚沿着石阶边边把缝隙里头残余的碎枝枯叶给拨弄出来,就看见徐祥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脸色有点惶恐又有些欣喜。
“小祥子,你干啥呢,后头有狗子追你哇?”福桂双眉一皱,看着被踩得散乱的树叶堆,显得有些不大高兴了。
“福,福桂姐,快进去禀告主子,说是祁婕妤马上就要到了。”徐祥子眉飞色舞地比划道,还激动得带了些结巴。
“得了得了,又不是皇上,这么激动干啥…”福桂正挥了挥手,突然停住了,转过身来:“你说,是虞崇殿的那个祁婕妤?”
“只能是她嘛。”徐祥子显然对自己报了这么个消息骄傲不已,说话上都带了三分莫名的豪气。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去外门候着迎客,我去跟主子禀报一下。”福桂却没徐祥子那般欣喜若狂,只是赶忙走到内室和陈菀说了。
陈菀眼里划过几抹不明的情绪,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沉声让站在一旁的凌芸把原本松散披落的青丝又给迅速绾成兰惑髻。自个也抄起胭脂,挑匀了抹上脸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便把妆容补好了。这才系好衣服上的盘扣,就听到徐祥子尖细的声音打门外唱道:
“虞崇殿祁婕妤驾到!”
陈菀这才领着两个侍女踏出内室的门槛呢,祁茉儿就带着一队宫婢出现在了外殿。
小祥子在前头涎着笑脸带路,一边还不忘赔笑打着福摆。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手上的动作难免大了些许,一挥起来就险险擦到了祁茉儿的衣袖。
祁茉儿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细眉,一名紧跟在后的矮小宫女,立刻领神会意。先一步走上前来高高扬把手扬起,速度快得让人根本躲闪不及。
“啪”地巴掌声响清脆地飘荡在冬日有些冷冽的寒风中,这力道真是下了十足。
“好你个死奴才!小心着点!祁主子那是你能挨近的吗?要是有个什么不是,你就是拿出十条贱命都赔不起!”身材短小却口气霸道,端得都是狐假虎威的做派。
福桂脸色有些难看,只动了动嘴唇却没说什么。虽然方才看着小祥子那趋炎附势的模样颇不顺眼,但是眼前这个小丫头也着实过分。打狗还得看主人,这是明摆着给菀主子一个下马威呢。
“哎呀,祁姐姐你怎么来了,真让菀菀有点受宠若惊了!”
陈菀仿佛楞了下神,然后便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一脸灿烂地迎上前去。
只不过那趾高气扬的小丫头像是料定陈菀必定会屈从示弱,嘴巴子更是刻薄:“陈御女,就你这身份,我家主子肯来…”
凌芸和福桂的脸色都是一变,反而陈菀依旧浅笑怡然。
“香坠!退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