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你今日离开西苑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决定了?你忽然把府里人都支空了,一个人待在院里,就是在等他们来送信,你方才又叫我去给你传膳,你把我也支开了,你你不想让我拦着你?”
“是!”
语落干脆利索,九爷愣在当场,直到人已推开了房门方才再次急急的拦去,“七哥,劝你袖手旁观这话我也说不出口,可莫说那两个战犯为雁山翻案的机会渺茫,即便不是,你也总会想其他办法,可打西苑一出来,你就做这样匆忙的决定,不怕后悔?”
忽的想起宇文灏说的话,你定会后悔的,我等着你来求我
后悔?七爷轻轻一嗤,未置可否,也许当时,这一问,他自己也无解,纵是断戟横沙,亦不知何为胆战心惊,但就那么一刻,心底忽然就有一丝悚然的战栗,只为那一句,药石无灵。
九爷见人缄默不语,心下又深信了几分,手一背,门前来回飘荡着他跳跃的音调,“江逸不是说那姑娘是江忠的侄女江洛雪么?江忠是太子的人,我们向来敬而远之,虽然她不幸中毒了,可我们也尽过人事了,我知道你想救她,可就算要想办法拿解药,那,那也该江逸去吧?”
江洛雪?七爷微微沉顿,目光落在案上的半块玉,今晚不知是何情况,唯恐遗失了,因而,这是他连日来第一次将它取下,目中似疑似凝,他断然扬手打断了九爷无穷的絮语。
“九弟快别嚷嚷了!你自拎得清轻重,此事一旦泄露,我处境堪虞!还有,你传令给军医,叫他明日再试几服药,至于中毒的事,你警醒点,叫他自己掂量好轻重,莫要再胡言乱语。”
“七哥你真想清楚了?”
九爷再次忙不迭的伸手,见前方人身形一顿,他心头一喜,然而七爷只掠了眼西苑方向,若有所思的返身,“九弟,你稍后叫膳房备些糕点,我此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糕点你亲自送过去,务必看到他们每个人都吃一些”
不甚分明的语调叫九爷又一怔,“七哥,你难道不让我带上人跟你一起?”
“不必,信上说要我独去。”声音传来,黑衣的身影已裹进夜色。
有风无月,城郊外,夜,诡谲的死寂。
骤然而来的马蹄声拂起漫天碎星般的流萤,四下夜风如魅,幽幽的推开荒烟漫草,忽然,一声黑鸦的惊啼划破夜空。
乒乓两声砺响,刃锋寒光急转处,是破风而来的两只暗箭,剑回鞘之际,两只断箭已落地,马蹄声急,朝着前方追去。
两条火舌蜿蜒,在苍袤的夜色中勾勒出阴幽的竹林。七爷纵马而至时,夹道两侧火焰分明,却不见一个人影,风声噬火,将光影催的缭乱。
一时间,这一条竹林小道在暗夜里似极亮,又极暗,说灯下黑,便是这般。
轻收马缰,七爷不动声色的放缓了速度,余光沉淀在竹影暗处。
云骓的马蹄敲在死寂的竹林地,一声,一声,踩着火影忽明忽寐。不知从哪一声里暴起,竹影摇娑,猝然有锋刃的寒气掠出,竟不止一道,两侧同时逼来。
隔空闷钝的一声交响中,七爷身形微倾,两根长.枪在手中交握叠压在肩脊上,而在那铿声之后,前方又两道长.枪交错着朝他心口打来。
同一时刻,密林里蛰伺的人影似蝗虫乍现,都在等着那前后夹击的一瞬。四根长.枪分别持在四匹马上,以这样的速度打过来,足已碎肝裂胆。
后路已被卡死,躲无可躲似已至绝路,观摩的人群中忽而蹿出一声惊呼,光影缭乱,衣袂翻飞似苍穹的剪影,在空中一掠,借着后背的两枪之力骤然起身,四枪相撞时,他已一个翻跃重回马背。
空气冷寂了一刹,在那一声响彻的撞击之后,两侧的将士无不逡巡向马上之人。
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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