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神思一恍, 随即倾下身,由着身旁人踮起脚尖掩唇在他耳旁低语,他眉眼微微收紧,只稍顷, 她已退离。
无人听见眉翎说的是什么, 她自然不会叫江忠听见,江忠只要看见就行了, 她说罢转身朝外走去,同样是什么话也没说,只将目光朝案上茶盏一递,恰到好处的腼腆一笑。
接下来, 她便是等了。
她不打算立刻离去, 既然江忠未露杀意,那她想探一探他态度再走, 否则, 稀里糊涂的离开后便是惶惶度日。
然而, 眉翎远没有表面的那般镇定。此时, 两人的距离近得,江忠抬手就能扼断她喉咙。
而她就这么装作若无其事的站在他身旁,光是那无形的压迫,就已煎熬得她心惊肉跳。
时间,怕是要用心跳来计量。直到胸腔几欲崩裂之前, 她才看见江忠深凝的眼角拉起几道笑纹。
最终, 眉翎是冷汗涔涔的告退的。颇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在与江逸暧昧的交流之后,看起来倒也应情应景。
离去时,她隐约听见屋内有笑声传出,是江忠的,江逸意味不明的话她未置可否,又附耳说了一句,江忠要怎么想都随他去,只要他不疑忌她便可。
眉翎一路僵直的走回,直到迈进西苑才撒腿跑起来。一进屋,墨玉正吞了半口糕点,粉沫四溅意兴激昂的转向她,“小姐,我想好了,我要看着他毒发身亡,万一没毒死,我再狠狠的踹上一脚,踹死他为止!”
这货居然还在想这个?
墨玉做了一个标准的飞旋踢,眉翎冷汗还未干,阖了眼瘫躺在软塌上,她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江忠多半是没起疑,因为,她怀疑他什么都没看见,但是,江逸?
***
这个问题像夏夜的萤虫,一直萦绕了眉翎几日。
其实,她当时附到江逸耳旁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极快的呢喃了几个音节,便转身离去了。
那不过是顺着江逸的话做给江忠看,她当时也摸不清江逸是何意思,若什么话都不说,太过冒险。
于是,她选择了似是而非,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至于到底是她说的太快,还是江逸自己未听清,他要怎么想,她日后都可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她等了几日,即便是私下照面,江逸也只字未提,她自然更不会去提。她只是忽而想起那刺史府发生的事,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跟江忠解释的,但那事似乎与书房那日一样,如石沉大海般再无人提及。
如此甚好,眉翎正乐得装作不知。也许,该感谢他当时不动声色的将书放回,但若如此,她本也就只是拿了本书在手里,什么都没做,一旦去谢他,岂不是此地无银?
如此期期艾艾了几日,这心绪便在炎夏一浪一浪的热潮中搁浅了。
除了江逸,眉翎时不时会想起,有一个人也曾多次不动声色的挺身而出,虽然是因为父亲的缘故,但也许,她更欠那人一个坦白
而随酷暑的日渐炎热,这些没完没了的烦恼仿佛也暂时都蒸发了,因为仇恨的核心人物要暂且离京。
其实不过是因着天气的缘故,江忠携江甄伴圣驾去避暑,本是要一同前往的,眉翎借病推脱了。
倒不是想借此再进江忠书房,且不说她还没摸清江逸的想法,就光这堂堂一个相府得多少侍卫,明的暗的,上次是她碰巧踩了一个空档,即便如此也险些被撞破,所以,趁江忠不在时去,那简直是找死。
因此,除非有十足把握,否则,她不打算再冒失一次。
但因着她留府,江逸便也随即留下,这倒叫她有些过意不去,但江忠也意下如此,是以,说不去的是她,总不好再变卦吧?
她也就没再说什么,可离府那日,她却隐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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