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霖哭笑不得瞥了他一眼,随手弹出“酒狂”中使用到跪指的一小节,“像这样,以指尖关节外侧骨节压弦,要空心才有力道,用力不觉,明白吗?”
杨羡似懂非懂,试了几次,还是没找到诀窍:“岳霖,我还是不明白。”
岳霖和他认识数月了,他幼时第一次习枪时,爹爹岳飞便告诉他,杨家枪变幻莫测神化无穷,乃当世精妙枪法,可惜穆太君唯一的孙儿因为高热不退烧成了痴傻。这话岳霖一直有印象,不曾想来到太学不久,就听闻有个神奇的监生,考完国子学考太学,名叫杨再兴,正是一门忠烈杨家之后。
两人均是将门之后,有共同话题,不久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杨羡哪里都好,就是每回说话唤他的名字,一口一个岳霖,岳霖忍了很久,此刻终于不太忍得住,他道:“再兴,你我同龄,你不应该直呼我名岳霖,这样失礼,你应该唤我的字会卿,就像我也是叫你再兴,而非杨羡。”
“是吗,凡间还有这种规矩?”杨羡大为诧异,现在的凡人事儿真多,早就不是从前没见过世面、萌萌哒的凡人了。
岳霖有些好笑:“凡间?怎么,你娘没教过你只有长辈高位才可直呼其名,同辈间都是彼此唤字么?”
“没有。”杨羡清楚明白的摇头,低喃道:“我娘对我爹向来直呼其名,我还以为这是一种爱称。”
他这话槽点实在太多,岳霖反倒不知该从何指摘才好,他愣了愣,问道:“你爹不是战死沙场十五年了?”
“啊”杨羡自知说漏了嘴,眼珠狡黠的转了转,“我是说,我娘每每提起我那短命的爹爹,都是直呼其名的。”
晴空万里,云絮飘飞的苍穹忽的响彻一道惊雷。
岳霖抬头而望:“怎么,要落雨了?”
杨羡笑的见眉不见眼:“没有,大概是我爹在天之灵,听闻此话不大高兴。”
岳霖早就习惯他时不时的插科打诨,加之对杨羡的性格有所了解,他从前烧坏过脑子,对某些礼数不熟悉也是情有可原的。想来也并无恶意,便不再攀扯话题,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琴面上来。命杨羡再试弹几次,见他犹且生疏,索性将琴前的位置让出,自己退到他身后,微微俯下身体,执了他的手,手把手的教授。
若是苏妲己在此处,瞧见此景必定要气的跳脚,当年她威逼色/诱,仗势欺压,都没能成功赖在伯邑考怀中,要他手把手教她琴艺啊啊啊啊啊。
那些看热闹的女学子们,好像变得更加激动了,喧笑之声不绝于耳,岳霖抬头疑惑道:“她们何事如此开心?”
杨羡眨眼,同样不解:“不知道,女子思虑都是很奇怪的,不必理她们。”
有了名师指点,效果就是不一样,杨羡自觉比起昨日进步明显,此琴音色温润,花纹古朴,木料带香,必然是一把传世好琴。他从善如流的改口:“会卿,你这把琴从何处得来,想必花费不菲?”
对方半偏着那张英俊的脸,似乎是忆起了什么,嘴角含笑:“这把琴价值几何我也不知,乃是我幼年时,他人所赠。”
杨羡盯着他:“看你笑的这么恶心,是不是姑娘家送的?”你看你看,不愧是当年西岐第一美男子,小小年纪就有姑娘倒贴。
“一个傻丫头罢了。”岳霖眼睑微阖。
杨羡却很有兴趣:“她叫什么名字?”
岳霖淡淡道:“玉藻。”
盘古大神啊妖女的动作居然这么快,在岳霖小时候就和他见过面了,那个时候杨羡还在天庭,与孪生妹妹玩泥巴呢。
心思流转间,一个不正经的主意在心头成形,杨羡将双臂从琴弦上移开,满面诚恳的对岳霖道:“多谢会卿指点,为表谢意,今晚本公子请客,不知可否赏脸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