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齐事事听命于大金, 金兀术断言郦琼居心叵测,必然是诈降, 尽管内心万般不情愿,刘豫也只得暂时削了郦琼节度使的官职, 将他打入大牢, 听候发落。
在郦琼还是淮西军管制官时,金兀术对他颇为赞赏, 要求刘豫从他身边人下手, 务必要将郦琼逼反。如今郦琼真的如他们所愿来投大齐, 王爷倒疑心病犯了, 刘豫对王爷的朝令夕改非常不解。
最震惊的人莫过于赋闲多日的郦琼,除了初到时受到刘豫亲切召见,郦琼近来既不能练兵,也不能出游,大齐皇帝要他耐心等待, 待金齐联军出兵伐宋, 自然有他的用武之地。郦琼没奈何, 只当放假, 留在府邸里陪伴老母, 万万想不到刘豫是嘴上一套行动一套, 转眼间竟然将他下狱。
他被十余名侍卫押入大牢, 恰好和被提出大牢, 送往校场的岳霖迎面而遇。
因为岳霖居然把刘麟派来劝降的美人给睡了, 牢头认定他不是个安分的囚犯, 不再将他关押在密闭的囚室里,而是转往栅栏牢房,方便监视他的举动。而岳霖的隔壁牢房,关的就是另一个重要俘虏,前宰相张浚的心腹,兵部尚书吕祉。
岳霖走到牢房外,煞有其事的整理衣冠,拍拍臂弯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微微笑道:“郦琼将军也来了,看来吕大人不会寂寞,你们俩可以好好叙叙旧。”
郦琼:“!”
他抬眼望去,两层栅栏之后,吕祉坐在稻草铺就的土榻上,一身布衣,形容略显憔悴。他尚未说话,吕大人已经重重恨声道:“本官与通敌叛国、毫无气节的下作小人,没什么好说的!”
郦琼眼睑微阖,负手走入面前的牢房内,狱卒在他身后锁好牢门。他望着四面灰墙,不甘示弱的冷笑了一记:“我等为朝廷卖命二十年,朝廷又是如何对待我的。本将军与吕大人这等不事军旅,口蜜腹剑,不懂装懂指手画脚的文官,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吕祉气结,刘光世罢帅后,郦琼与王德的矛盾几乎到了公开闹翻的地步,张浚安排王德去建康,郦琼掌军。吕祉不满郦琼作风张扬,一边假意安抚,一面向朝廷奏本,想要罢免郦琼的军职。郦琼指责他口蜜腹剑,吕祉也认,他最大的错就是轻视武将,殊不知兵士们常年跟着将军打仗,只知军令不知圣旨,老大振臂一呼,底下云集响应。
闹出这样的祸患,吕祉对自己的措置不力还是很懊悔的,张相爷安排他抚军,他却加速了淮西军的叛变,如今不仅害的自己身陷囹圄,恐怕大宋朝廷中也要闹翻了天,连相爷也被他连累了。“吕某若有错,当揽其罪,郦琼你何以如此负朝廷?!”
“是朝廷先负的我!”郦琼怒喝道,“罢了我们刘大帅的兵权不算,新帅迟迟不定,好不容易派个官员监军,还是你这种傲慢自大、不屑同将士交流的文官。托吕大人一道道折子的福,皇上恐怕早认为我有异心,借调职回京的幌子,欲将我除去。既然如此,我郦琼就索性叛给他看!”
刘光世帐下的军队,成分特别复杂,土匪流寇义军,也不乏亡命之徒。比如郦琼,早年也当过山贼,打着勤王的旗号收拢义军,人数达到一万多人。
那个时候赵构忙于逃亡,自身难保,对江南数目众多的小军阀,都采取了招安的政策,不管好坏,一律先封为安抚使。有的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头顶官帽了。其实岳飞最初也当过安抚使,但他属于那一批人中最有本事且乖乖听话的,理所当然脱颖而出,一跃成为和赵构心腹刘光世张俊等并论的大将。
吕祉手无缚鸡之力,被他的慷慨激昂吓了一跳,转念一想,好像有哪里不对,他反诘道:“我递给临安的奏折,不是都被我的书吏泄密给你?况且皇上已经任命岳飞为淮西新帅,一应人事任免,理当在岳侯赴任后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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