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汴京两月,实在是放心不下”
柔嘉顿时有种酸不溜丢的吃醋感:“王爷爹招数用尽,就是要你为他生儿育女,好绊住你的心!娘你太傻了!”
“柔嘉,娘到临安来,并非为了你父皇,同样的,娘回汴京去,也不全是为了金兀术。”邢秉懿轻轻拍拍大闺女的手,线条柔美的眼睛,转向岳霖,道:“霖儿,娘问你一件事,你可要老实回答?”
岳霖颔首:“请说。”
“此番宋金两国和议,你父亲岳飞作何感想?”
岳霖眼神一凛,俊逸的眼角染上几丝冷峻:“指间流沙,海市蜃楼,必不长久。”
“不错。”邢秉懿颇为赞同的点头,“我虽人在汴京,消息闭塞,可金兀术的动向,还是知道一些。他对这份议和书根本不屑一顾,自从完颜昌被削去官职后,征兵调粮,城防戍守,以及络绎不绝至汴京述职的各地守将,这完全不是世道太平的做派,而是积极备战,毫无松懈之意。”
岳霖似笑非笑:“这倒巧了,我爹也是差不多。”
“岳侯抗金二十载,恢复故土一雪前耻之志,非一般人可比。我生长于大宋,亲眼看见金兵如何践踏我国土,屠掠我子民,这些事情,是此生也忘不了的。”邢秉懿低垂眉眼,收敛了泪光,叹息道:“王师北定中原日,我期盼了二十年,可是,我也不想看见王爷死”
柔嘉微微睁大了眼珠,邢秉懿仿佛也像不该说这些话似的,握拳掩住唇角,再度抬眸道:“所以我必须回去,哪怕只有渺茫的希望,我也要劝说王爷交还兵权,远离朝堂”
宋金之间早晚有一战,如果金兀术不掺和,岳家军的胜算无疑大大提高,可想法是一回事,付诸实践又是另一回事,岳霖道:“娘在他身边十二年,应当了解,以金兀术的脾气,这恐怕很难。”
邢秉懿苦笑道:“我知道是我异想天开,可我如若不试一试,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书房中陷入了沉默,从金兀术知晓柔嘉身世,也没有伤害邢氏来看,他对邢秉懿是真的有情,这点赵构也未必做得到。身为一个母亲,她不想看着两个孩子的父亲中任何一个出事,其心情可以理解。邢秉懿盼望着宋军能收回半壁江山,也愿意用自己的后半生,劝说金兀术与她退隐山林,去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公主夫妇都觉得这个愿望不太可能达成,却说不出什么阻扰的话语,直到小星星咿咿呀呀的奶音,将沉滞的氛围打破。柔嘉安慰娘亲道:“娘,你一定要回去,女儿拦不住,反正我父皇也不是什么良人。无论宋金开不开战,在汴京有王爷爹护着你,在临安有闺女护你,哦还有你女婿,将来定有大出息的,娘你可千万别忘了。”
岳霖自视甚高不错,也架不住自家蠢媳妇,时时在别人面前尬吹,宠溺又无可奈何的瞪她一眼:“不会说就不要说,没人当你哑巴。”
小狐狸有点委屈,邢秉懿倒是看乐了:“知道你嫁了个千里挑一的夫君,柔嘉放心,娘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他们在这里聊了一个多时辰,外边的天色早就黑透了,祝寿的臣子家眷等,也早已陆续离去。听说金国使臣明日就动身,柔嘉是无论如何,都要把娘亲接到公主府去过夜。那秦桧不大放心,怕邢后跑了,支吾推脱半天,公主顿时发飙,嚷嚷着秦相知情不报,要带娘亲去见父皇。
秦桧最怕的就是赵构知道邢后回来,保不准皇上做出什么,那他可没法向金兀术交代。驸马爷言语暗藏机锋,那好歹还是饱读诗书,能讲道理。公主殿下被官家骄纵惯了,恃美扬威,可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秦桧只得千叮万嘱,切不可暴露邢后的行踪,明日一早,便安排马车去公主府后门接人云云。
柔嘉懒得听他啰嗦,将自己的长绒披风留给娘亲穿,锦帽一盖,身段婉转,黑灯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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