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回来了,难道是赵构放你回来的?!赵构他不识好歹,他就是个神经病!”
侧妃的马车和完颜昌的囚车,中间隔了两串金兵,故而一路上,完颜昌都不知道,邢秉懿竟然是和他一起回来的。
金兀术沉声呵斥道:“完颜昌,你还敢叫嚣。你蓄意谋反,畏罪潜逃,挟持本王的侧妃为人质,本王还没有跟你算账。”
完颜昌哈哈笑:“我挟持她?兀术侄儿,你的丑事,别人不知,堂叔我可一清二楚。她是心甘情愿跟我走的!”
金兀术克制的微笑:“哦?那她怎么又心甘情愿回来了?”
“她是心甘情愿回来的?”完颜昌低语琢磨这句话,突然意识到秦桧和邢秉懿可能都骗了他,邢氏根本没有回到赵构身边。他思及此处,怒火中烧,双手紧握囚车木栏摇晃,朝邢秉懿吼道:“连你也骗我,贱妇!我真后悔,没有在路上一刀杀了你!”
邢秉懿无法言语,吓得往后瑟缩了一下,瞬间被金兀术揽住肩头。他低眸打量她一眼,扬手命令士兵把完颜昌带下去:“将他关入大牢,本王要亲自审问。”
完颜昌谋逆这件事情,起因是翼王谋反,牵涉到完颜昌手下的将领。本来金帝念在宗亲,不愿赶尽杀绝,只将完颜昌削职,要他去杜充手下听用。
但完颜昌咽不下这口气,携带徽宗玉玺等,擅自潜逃入宋,这叛国的罪名可是坐实了。此番朝廷风波,根源是金兀术与金帝间的猜忌。金兀术铲除了野心勃勃的完颜昌,虽然皇上最终是站在他这边,也意识到变生肘腋之时,唯有皇叔可以倚仗,可君臣的嫌隙总是埋下的。
金兀术对此并不感到很意外,皇帝长大了,想要更多的权利与自由,这在历朝历代都很普通。他不是不懂的见好就收的道理,可惜这多事之秋,还未到功成身退的时候。
文德殿前匆匆一面,邢秉懿回到她惯住的翠微殿,从午后到傍晚,金兀术都不见人影,据说是忙于料理完颜昌谋反的问讯。
但邢秉懿并不挂念他,他这么个大活人,身边有很多人照顾,比起王爷,年幼的小郡主古真,才更叫当娘的放心不下。
她离开汴京快三个月,宝宝都由奶娘带着,都快不认得她了。不要她抱,只要奶娘抱。
邢秉懿搂着越发压手的小女儿,亲昵了半日,小家伙才懵懵懂懂的,好像想起她来。
金兀术将手头的事情忙完一段,来到翠微殿时,看见的就是邢秉懿双膝跪在窗前长榻上,俯着身体,手里摇晃会响的小鼓,吸引小郡主的注意力。
这个月份的宝宝,会翻身,也能独坐一会,但还不太会爬。小郡主趴在床榻上,费劲的想去抓娘亲手里的小响鼓,可惜四肢力气不够,啪叽一下摔成饼,把邢秉懿逗得笑出了声。
金兀术嗯哼咳了一记。
邢秉懿注意到了,从俯趴的状态下起身,随手整理过衣裙,将小郡主抱在手里:“王爷”
金兀术皮笑肉不笑道:“你倒还知道回来再过些日子,不止古真不认得你,就连本王也快认不得你了。”
她闷声不响消失了三个月,邢秉懿知道金兀术心有不满,当着宝宝的面,她不想与他争执。便不作声,低眉为女儿抚平襁褓布袋的褶皱。
金兀术凝视她半响,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憋着气。他知道当年邢秉懿与赵构可算恩爱夫妻,是他巧取豪夺。这二十年来她心里一直有赵构的影子,甚至他觉得,她给古真的母爱,都没有当初给柔嘉的多。
但金兀术可以忍受,因为她从前的夫君远在天边,什么也干不了。
这回可不一样,她瞒着他,回了一趟临安,根据完颜昌的说法,他们还在张府见了面。
一个是大宋皇帝,一个是陷于敌国多年的皇后,乍然重逢,譬如干柴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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