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白天总是很长,骄阳无限折磨着花园子中的花红柳绿。后厨的那只老狗寻摸了个阴凉处,趴在地上,伸出长舌头喘粗气;
树上的蝉嘶声力竭地叫,在哭蝴蝶娘子再也不能翩翩翻飞;
后厨里的厨娘们这会儿正忙乱着,要将冰凿成小块,倒上拿糖水渍过豆子,再淋上些果酱,别提多美味了。这倒不是要给夫人和小公子们准备的午后点心,而是要伺候那起上等仆妇、媳妇儿。
沈晚冬这会儿还歪在床上,她的肚子已经大了,才刚看了会子书,困劲儿泛上来了。
麒麟昨儿个被戚秀林接走了,乔儿、献儿那两个调皮鬼才刚被奶娘带着去花园子的小湖里摸鱼玩水了。
阿弥陀佛,耳根子总算清静了不少。
谁知躺下后,却睡不着,一闭眼,都是当初在皇宫看到的血腥画面;这些日子她总是在做噩梦,梦见明海在戍边战事不利,被人骑马追杀。大概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吧。
她而今有了身子,不方便出门,便叫章谦溢和韩虎等人去外面打听,都说好着呢,可不知为何,她总是心慌慌的,老是感觉出事了。
但愿一切都好,都平安。
才刚有了困意,沈晚冬就听见外头传来阵吵杂的声音,她有些烦闷,大约又是那些年轻媳妇和丫头们偷偷拌嘴,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不对,怎么听见个男人的声音?
沈晚冬一个激灵醒来,下意识将身边叠好的薄衫扯过来,急忙往好穿。谁知就在此时,内室的竹帘子被人踢开,进来个身量高大的年轻男子,居然是吴远山!
“你给我出去!”
沈晚冬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府里的下人丫头们都是死人?怎么会任由吴远山这般横冲直撞进内室。
果然,紧跟在吴远山身后的那些丫头、婆子们吓得脸都白了,跪在门槛,一个劲儿地扇自己嘴巴子,连连道:吴大人说是有圣旨给夫人,奴婢们不敢拦啊。
沈晚冬怒极,手忙脚乱地将薄衫穿好,怒瞪着眼前这长了张好皮的小人,喝道:“这里是国公府,吴大人难道活得不耐烦了么!滚出去!”
谁料吴远山听了这话竟没恼,噗哧一笑,阴恻恻地说了句:“夫人久居深闺,大约还不知道国公爷的事。下官不忍夫人再受蒙蔽,特意前来告知。”
说罢这话,吴远山将内室的竹帘子放下,又把小门关了。他环视了圈四周,笑着点点头,自顾自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仿佛在自己家那般随意。
他抿着茶,笑吟吟地走到炕边,看着眼前这慌乱且怒的美人,摇头道:“你可真蠢,荣明海都死了一个多月,你还不知道。”
“你说什么?” 沈晚冬一惊,小脸煞白。
“没听清?”
吴远山冷笑,腿一抬,坐到了炕上,身子稍稍前倾,挑眉道:“我说,荣明海在出征的路上,被突然袭击的杀手围攻,数十个杀手围攻他一人,拿血滴子摘了他的脑袋,把他的尸体扔下悬崖,被洪水冲走了。”
“不可能。”沈晚冬感觉有些眩晕,心口仿佛有块石头压了下来,让她喘不上气。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醒着还是做梦。
“都瞒着你一个人呢。”
吴远山笑得越发得意,看着惊慌失措的美人,坏笑道:“本官念着旧情,今儿特意抽空来告诉你这事。”
说这话的时候,吴远山眼睛始终没离开沈晚冬,他看着她,她和十多年前没什么两样,依旧那么美,让人心动。
荣明海这事,他也是这两日才晓得的,其实他也有些奇怪,荣明海既然都死了一个多月了,为何皇上要将此事压下不说,为何不派人去找尸体,为何不下旨搜捕那些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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