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指尖的热,像一股暖流,渗透她的皮肤,直达她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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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征平稳,好,保持下去。”
“空调关掉,太热她会出汗,正常的室温就可以了。”
“小黄,专心一点,注意静脉给药的间隔!”
“接下来的治疗方案比较复杂,我们到办公室详谈吧——”
顾清瞳听得见四周人们的交谈,却只感眼皮沉重,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睛。
她尽可能地舒展身体,譬如做一些抬高手臂、踢腿伸脚这些日常做惯了的动作。但是,她努力好一阵子仍动弹不得。
蓦然间,头脑里闪现了一幅真实的影像:他朝她微笑,握紧她的手腕又毫不犹豫地放开,转身前,他回了一下头,转瞬消失在了云雾笼罩的山路尽头。
季珩,别走!
她想喊,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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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意识到真正苏醒,顾清瞳用了五天时间。
责任护士黄微扶她下床活动,还好心提醒她先简单吃点流食,不能立刻大量进餐,以免给空了太久肠胃造成负担。
顾清瞳问:“我可以看看我的病历吗?”
“可以,当然可以。”黄微说,“这样好不好?你洗把脸,我给你找一身干净的病号服,你换好衣服再去找主治医生谈。”
顾清瞳道过谢,走进单人病房自带的盥洗室。
镜子上有两处污点,不偏不倚的,恰恰遮住了顾清瞳双眼的位置。
奇就奇在,不管她变换站立角度还是踮起脚尖,这两个污点就像长在她眼睛里一样,不曾移动分毫。
天哪!小瞳,这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顾清瞳耳边仿佛传来学生时代好友林梓的惊叫声——那时,少女们常常围坐在一起,玩着精灵古怪的占卜游戏。
她牵动嘴角,勉强笑了一下。
年少时想象力总是天马行空:洒在桌面的墨水滴、跌落在地的书本文具,粘在衣襟的米饭粒,所有她们感兴趣的突发事件都能和占卜扯上关系。
大约五分钟后,黄微叩响盥洗室的门:“顾警官,你在里面吗?”
“嗯,我在。”顾清瞳拉开门,问,“是不是可以去见医生了?”
黄微把换洗的病号服地递给她,说:“暂时不行。谷医生正在查房,我和他打了招呼,他让你十点钟左右去办公室找他。”
谷医生?不会是谷雨吧?
顾清瞳心头一紧,疾步走去查看病床床尾的标识牌。黄微没说错,她也没听错,主治医生一栏,的确标注着“谷雨”两个字。
黄微见顾清瞳脸色苍白,忙问:“你不舒服吗?躺一会儿休息休息”
“不了,我没事。”顾清瞳径直来到储物柜前,拿出自己的衣服,“护士,我需要立即办出院手续!”
黄微愕然失措:“顾警官,你你别激动,想出院没问题,但是谷医生签了字同意才行”
“那就先斩后奏好了。”顾清瞳麻利地换好衣服,“我赶时间,有人等着我去救命!”
“顾警官,你听我说”
“如果连累你挨批,一定告诉我。”顾清瞳握住黄微的手,重重摇晃两下,“谢谢你在我不省人事的时候照顾我,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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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乘出租车回家的路上,顾清瞳拨通了石栋的手机。
“啊!顾姐你醒了?!”石栋兴高采烈,“你可把我们吓得不轻”
“小石头,安静——”她特别叮嘱道,“不要说话,不要声张,尤其是潘队和大曹,你不要告诉他俩我擅自离开医院的事。”
石栋压低声音说:“顾姐,你住进谷医生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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