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我带景宥来看你了,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想到原来还抱在怀里嗷嗷待哺的孩子长的这么高了?”
徐景宥父亲边说边蹲下清理墓碑,怀念般的用手摸了摸那张永远不会再衰老的容颜,忍不住调侃道:“我现在都有了啤酒肚了,老了,头发也秃了,你啊,还是那么好看。”
徐景宥默默听着父亲说话,自己从书包里掏出准备好的水果点心和花,然后整整齐齐的摆放好。
“我没遵守约定,提前让儿子来看你了,你不会怪我吧!”父亲说完,拍了拍徐景宥的头,想让他说几句话。
徐景宥抬头,直直盯着母亲的照片,固执的没有开口。
“你妈妈有话给你说,爸爸在门口转转,你一会儿出来。”
低头接过周围有些泛黄的信封,然后在父亲离开后双手颤抖着打开,咬着嘴唇掏出里面的信。
“儿子,我是妈妈,当你看到写封信的时候,应该就已经长大了,妈妈觉得自己糟糕透了,最近整夜整夜睡不着,都想象不到你长大后是什么样子?
妈妈很难过没有看着你长大,妈妈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但是也贪心的希望你不要怨恨妈妈,妈妈得了不光彩的病,没办法长长久久的陪你,有时候想想真好,能生下你然后离开,这样你和你爸爸就不会因为妈妈而受到嘲笑和伤害。
时间真快,他们都说你长的像我,不像你爸爸,当时妈妈心里就跟浇了蜜一样甜滋滋的,白天晚上都要抱着你,但是抱的越久我就越不舍得,狠自己生命太短,恐慌不甘,如果能活着就可以听见你叫妈妈,看你翻滚走路,上学,考上大学。
最后妈妈希望你平平安安过完一生,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然后一定要开开心心,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我爱你,也不舍离去。”
徐景宥泪眼朦胧的看完,跪在地上低声抽泣,头紧紧靠着冰凉的墓碑似乎想要汲取些温暖,手轻轻覆上妈妈的脸颊,忍不住开始嚎啕大哭,像是要哭尽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觉得自己母亲对自己若即若离,从来不肯主动抱自己,也不肯带他出去玩,小时候不解哭闹过,可长大以后就从来不主动提要求,只觉得这样就好。
哭声从嗓子里喊出,徐景宥伸手紧紧抱住冰凉的墓碑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
哭声顺着风传到徐景宥父亲耳朵里,年近半百的大男人捂着脸也忍不住抽泣,哭声隐忍而心酸。
徐景宥自以为调整好情绪,为了不让父亲担心,过了两天就去了学校。
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母亲的事情成为了自己心里一根柔软而不能触碰的刺,不仅伤了别人也让自己鲜血淋漓。
或许就连徐景宥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有逃避的念头,某天下午,在这场闹剧中始终平静的唐言蹊说道,“徐景宥,我知道你想逃。”
徐景宥一瞬间是被人发现心中所想的紧张和窘迫,可她下一句就像一声惊雷劈到自己心房。
面前这个姑娘说,徐景宥,我们逃吧,我愿意跟你一起走。
他想,多傻啊,哪有一个女孩愿意跟别人走,可他还是自私的,明知道不对,还是抵不过引诱,拒绝不了自己面前的阳光和温暖,主动拉起了她的手带她离开。
后来,又放开她的手,送她回去。
冲动之后两人就开始面对现实问题,他始终都忘不了言蹊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兴奋地数着,说可以支撑他们过一段时间。
他后悔了,可当时满满的责任感让他不去想这些问题,没成想,今年的初雪来的如此之早。
初雪来的前一天晚上,他睡在小旅店的床上,不到一手臂的距离就可以碰触到言蹊。
眼睛习惯了黑夜,借着外面路灯的光打量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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