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 安抚了哭闹的许家宝。许仙仍歪歪扭扭躺在地上,白素贞叹息,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和许仙从一见钟情,全心维护,见之跃然, 到如今看到就厌烦, 不过是短短几个月时间,两人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确切的说,应当是她单方面变了, 许仙还是老样子。娘子管好家中事, 他去保安堂做他的许大夫, 有事没事找娘子。
说起来,这应当是时下里大多数女子共同的生活, 相夫教子, 贤良淑德, 丈夫说要就给, 相比起很多人而言, 她算是好的。至少,许仙卖相好,知书达理,胆小听话,一心一意。但是她不是凡妇, 她是见过天高地广的妖。就算她曾经把自己当作寻常妇人, 那也是在遇到西元之前。她不晓得自己竟可以作为妖与人一起生活, 也不晓得这世上有人惧妖如虎,也有人偏爱妖精,更不晓得爱是包容所有,无论她是人是妖,在那个人眼里她就是她。
然而这个人现下却失踪了。一缕魂,渺渺茫茫,遍寻无处,怎不让她心忧如焚,心乱如麻。
见到许仙时本还有三分愧疚,毕竟,她负他在前。恐惧异类算得上人之常情,哪怕许仙的话令她伤心,但远不及此刻。因这忧心,愧疚反倒成了不满,白素贞厌恶许仙,因为他的重现,才使她的西元没了躯壳,哪怕这躯壳她俩都已厌烦,哪怕这躯壳本就是这个凡夫的。于理,白素贞觉得自己不该,毕竟,这人也曾是她的恩人,她的丈夫。可一想到佛门道门用报恩之事作为较量,就像吃了只癞蛤//蟆一般恶心,连带着越发讨厌许仙了。
吩咐小二黑将许仙搬上床榻,施个小法术让他昏睡到天明。
小二黑宽慰她,西元一定在某处,她一定好好的。
白素贞让他不要介意许仙说的那些话。
小二黑道:“我不介意。他不是西元,西元也曾经要我走,我就是不走。”憨厚的汉子忆起那日许西元无奈地留下他,说不尽的得意。“白娘子,虽然我法力低微,但是一定会保护你的。”
白素贞看着他黝黑真诚的面容,不禁笑了,“为了西元?”
小二黑讪讪一笑,“不光是为了她,她和你都待我很好。你勿要太难过,西元知道了,也会难过。”
白素贞道:“我省得。”
说也奇怪,白素贞可以和西元魂魄许仙身子同榻而眠,却无法和许仙魂魄许仙身子同榻,连坐榻上都不愿,于是她自个儿盘膝坐在凳子上运功。
天亮后又是新的一日,许仙醒后早已忘了昨夜发生何事,他的记忆停留在白素贞喂他儿子的那一刻。看着白素贞哄孩子带娃,昨儿的些许不快怨念全消。带孩子是体力活又不仅仅是体力活,他不过抱了一会儿,胳膊酸痛不说,还给许家宝哭得头昏脑胀。若没有对他的爱意,白素贞不会如此耐心对待他的孩子——他们许家的根。
许仙穿衣收拾床铺,忽觉身上有样嗝手的东西——一只草叶纹香囊,看着针线倒像是白素贞手笔。白素贞从没给他做过这种小玩意,莫不是觉得她忽视了自己,所以做个香囊赔不是?对之前误会白素贞,许仙有了些许歉意。但细看这香囊,尽管完好如新,从表面的磨损程度来看,并不是新制之物。莫不是之前就已随身携带?可许仙毫无印象。
难不成白素贞偷人!是那奸夫,留在这床榻之上?
仿佛被自己可怕的念头吓到了,许仙抖抖颤颤地看向他的妻子,随即又觉得自己委实不该。白娘子是远近闻名的贤良,素来对自己又好,怎会有偷人的可能。许仙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可怀疑这种事情,一旦念起,便如同毒蛇猛兽,若无法求证,心里倒像是被蚂蚁啮咬被马蜂蜇。
“娘子,这香囊,我怎的从未见过?可是给我的?”
白素贞一看,是她给西元做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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