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肃然的样子, 颇有些高僧的风范,还是世人想象中的那种高僧,举手投足俱是佛法。除却这种时候,他就像个爱管闲事的泼皮猴子,自来熟那种。许西元在心里默默呸他, 他好似听见一般, 冲她呵呵笑,还问她要不要同去高旻寺。
用法海的话来说,一言难尽高旻寺的好, 四大禅宗寺庙之一, 前有德林和尚, 又有文龙方丈,还有好些从香港台湾来的和尚在内修行。有个和尚见不得人拜他, 人若拜他, 他必还礼, 求求你不要打扰他修行。
“后头还有个门直通瓜州古渡是不是?”
“是——咦, 西元你去过?”在法海的一再坚持下, 他对许西元的称呼从许施主直接跳至西元。尽管许西元觉得他们根本没有那么熟。但是法海这个人,脸皮厚过钟,又是佛门中人,出于礼佛敬佛之心,许西元没怎么同他计较。比起法海, 还是这个叫白素贞的女人更叫她坐立不安。
白素贞的一言一行温和有度, 只是对她总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体贴关心, 远远超出一个陌生人应当有的距离。奈何此女真是一个美人。哪怕许西元觉着有些不自在,仍有如沐春风,禁不住去看她的感觉——鬼使神差般的。她自问不是温情的人,对于别人的感受素来与自己无关的都不会多搭理,可对方因自己产生的那些点滴情绪,她非但看在眼里,也会因此而内疚。
“西元,问你可是去过高旻寺,你老看人家白小姐做什么?”
被法海一召唤,许西元还魂似的,就见被她看得颇有些不自然的白素贞和一脸八卦的法海。假装没听见后半句话,许西元道:“去过两次,大殿尚未修缮好之前去过一次,修缮后之后又去过一次。”
“还想再去一次么?”法海诚意邀请。
许西元偷偷看一眼白素贞,她想再去坐一次渡口的摆渡船,但是说好与白素贞同行,临时改变行程,加上之前一些事情,她怕白素贞以为她是不想与她一起。
白素贞注意到她问询的目光,假装毫不知情。
“白小姐,你想不想去高旻寺转转?”
“若是我不愿入寺?”白素贞知她心思,忍不住故意试探。
许西元如她所愿那般为难地瘪瘪嘴,道:“不愿入寺是因为有别的信仰的缘故?我们可以不进大殿参拜,就去后面的古渡走走,坐个摆渡船。就是王安石那首诗,‘京口瓜州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里头的瓜州古渡。”
如今可不正是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你还。白素贞待要说好,只听法海叹息道,“小僧还知晓一首白乐天所做的长相思。‘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不知白小姐可曾听闻。”
不知法海要搞什么鬼,白素贞微微一笑,道:“我才疏学浅,不懂诗词,只是听此阙中思人归家的爱恨悠悠,想来古今亦然。”
有种这两人打哑谜,自己全然摸不着头脑的感觉,难道白素贞在思念远方的人,丈夫、恋人?
“白小姐该不会是在思念一个叫许仙的人吧?”许西元笑问。
白素贞幽幽瞥她一眼,“许小姐真爱说笑。”没有一点笑的意思。
法海倒是笑了。
“白小姐,你要不要同去高旻寺,要去的话,过会儿该下车了。若是不去,若是不去。”许西元为难地纠结了好一会儿,道,“你若是不去,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微信、电话,到了扬州市里我好去找你。”
“找我做什么?”
“咦,你不是说要一起玩的嘛。”许西元一人东游西荡惯了,偶尔在路上也会与人搭伴。但是像白素贞这种情况,没问清去处目的就先行结伴的,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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