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玺嘴中的‘师兄’一一铁叔,其实名字里不带铁字,本名叫杨则轶。刚进工厂的时候,一群土老冒不认识这个轶字,杨则铁,杨则铁的叫着,年纪大点的就直接叫他小铁。时间一长,都忘了他的本名。王玺也就跟着叔叔伯伯一起叫铁叔。
杨则轶是湘西人,打小父母双亡,是个孤儿。国家在湘西扶贫的时候,他正好二十岁,乡长看他可怜,就将进厂工作的机会给了他,随后进了湘农机械厂,成了王玺老爸的第一个徒弟。
当初下岗的时候,王玺老爸给那帮老职工打抱不平,其中很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这个徒弟。
在王玺小时候的印象中如果说父亲是一座山,那铁叔就是棵大树,杨则轶身高有一米九三,长得非常的强壮,年轻时候最有名的事情就是他为了两个馒头跟人打赌。徒手生生掰断一根新毛竹扁担。在厂里里面是唯一一个将二十六斤铁锤当工具锤抡的猛人。
老铁跟他人最大的区别就是那双粗壮的前臂。多年打铁生涯让他的前臂肌肉坟起,青筋暴突如蚯蚓一样围绕其上。肌肉一缕一缕,平时运动的时候感觉皮肤下面有一堆钢丝扭在一起,比他人的上臂都粗一圈。只是小时候没读过什么书,小学五年级就辍学,基础太差。进了厂子后,不管老爸怎么带,冶炼维修上的技术怎么教都学不会,只是身高力大能抡锤子。一直就工作在工厂的粗模车间,专门负责打铁胚。长年累月的吸收一些废气铁渣,导致铁叔三十几岁肺部产生了病痛,王玺父母失踪之后,他是唯一不相信他们会带钱跑路的人,也是在他的带头召集老职工去闹事,才让王玺又回到了原宿舍。现在是四十出头的他,身高虽然还在,但早已没有当年的魁梧体型,大骨架外面包着一身皮,颧骨突出,两眼无神,胡子拉碴,只有那双的大手依然有力。
肺部的病痛导致他经常咳嗽,王玺这后面一两年,不光要照顾自己和皮蛋,还得救济铁叔。铁叔是一个倔强的湘西汉子,从不去求人,包括王玺的帮助都觉得内疚。铁叔没有孩子,老婆也在他下岗后跟人跑了,现在他独自住在王玺的前面一栋。平日里也像王喜一样的帮人家修修自行车,打打杂。日子过得可能比王玺还要惨,至少王玺还会有街坊邻居的照顾。以他那犟驴子性格,街坊送上门的东西都不接。
也就是王玺老爸另外一个徒弟,铁叔的师弟陈建武,送上门的东西,食物衣服他才接受,他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他是陈建武的师兄。只是年前陈建武突然离开了长沙去外地打工,铁叔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
铁叔是个实在人,作为孤儿打小就受尽人间苦难。进了厂子后,老王对他是亦师亦友亦父亦兄,让他感受从未有的温暖,王玺的妈妈也经常照顾这个懂事的孩子,所以老铁一直把老王父母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自打王玺父母失踪,他找尽能找的地方,问遍能问的人,心中焦虑不弱于王玺。王玺回长之后,老铁觉得自己在师傅不在的时候,有义务照顾好他们的儿子,只是目前的情况。让老铁感到很愧疚,居然还要靠自己的侄子救济自己。王玺这小子这段时间好像搞了点钱,帮自己买了不少药品,还有食品衣服。三番两次对自己说,身体会好起来的。
铁叔听完王玺的话,一个四十多的大老爷们只能关上门偷偷流泪,心中暗暗的觉得一定要照顾好王玺,是的,一切会好起来,身体会好起来,师傅两夫妻会回来。喜鹊来电话讲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跟他说,让他回来不要再出去接零活做,等着过来商量大事。老铁一回到长沙就通知了王玺,刮掉多日未修的胡子等待王玺的到来。
傍晚时分,王玺来到老铁家里。老铁看除了皮蛋以外,居然又多了只像黄鼠狼一样的大家伙,也没多想,以为是王玺买的宠物。跟皮蛋打了声招呼,接过王玺带的卤肉,边吃边问:“喜鹊,有什么事跟铁叔说?是不是有师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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