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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名字。他只是一只猫,一只八个月大的奶猫,而且还是一只杂毛猫。虽然他参加过两次捉捕行动,学习过怎样才可能在一两年之内(如果他仍然继续学习着的话)当好一只可爱的猫。

    可他仅仅是一只小猫,既不能长命百岁,更不可能长生不老。所以他对这个自己所生存的世界是不存在奢望的,需要的不多:食物(他要求老鼠或者是鲜鱼?不,他从来不在乎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食物是无论好坏与多寡的)处可以静卧的角落(当然要容得下他的身体,因为这是用来休息的)个声音(他一定听得懂只苦于语言不通,每每听到便小心翼翼地回应着)c空气c二十四节气的光芒风露(他的眼里只有黑白),还有就是爱。

    这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祈愿,也是最为深重的罪与罚,也许留下的不止尘封的记忆还有好不完的伤和疤。可是,这是他那些灵敏而且善良的祖先传递给他的本能,也是所有的生灵的天性。天性使然,不可更改。在他出生以前,在他睁眼以前,就已得到的天性。这就是他希望的所有了,物质和灵魂。因为如果要使他正常生长的八年c九年甚至是十年的生命感到快乐和幸福,这些早已足够。十年算不得长,只要拥有这些他便满足了。

    可十年也不短,至少会长于一把普通的扫把吧?无论怎样都会长于那把——凶神恶煞的中年女人狠毒得不存丝毫怜悯的手抓住的长杆子紫面大扫把。可他八个月以后的生命可能不及一只夏日出土后的蝉虫。他也曾徒劳地追赶过,在他才离开邻居的时候,在他才离开父母的时候,他同样徒劳地扑倒在扫帚前。可是这又有不同了。一种是被迫离家咫尺天涯的悲哀,一种是被迫流浪只身颠簸的恐惧,永远的失去家。相同的主角,相似的情节,截然不同的心境,如此而已。

    那时候他重重的摔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在疼痛中渴望安慰,希望满头金星快快消散,准备着清醒后再次竭力尝试找出根本不曾为他准备的食物。可是,萦绕在爪前新鲜刺鼻的血腥气,是怎么来的?睁开酸痛的眼,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的液体渐渐凝固。粘稠的液体,在空气之中冰冷着爪子和他幼小的心脏。他知道他犯了错,他想改。

    可是来不及了,来不及改正,一切已然化作秋风中零落的枯叶,翩然落下。

    他即便年幼实在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面前骤然紧张起来的人让他明白出事了。压抑的气氛化作无形的利剑,向着他柔软的内脏刺去。他再是无知此时也明白,这是他犯下的罪孽,逃不掉。头顶落下的香气,让他连血液也在渐渐冷却,那些未知的事物再也不能诱惑他了。

    他饿了。他中午时吃过东西的,现在天还未黑尽,他有什么理由可以饿呢他不应该饿的。他没有做过饭菜,他没有买过食物,他连钱也没有付过。也许,问题是出在他的过去,他在那个有父母,有亲友,有邻居的家里一天是有三顿的。他还以为所有的人把他带到家里都会给他三顿的食物的呢。

    要说那个中年女人下手没轻没重,是看不清楚的缘故,那正悬在她头顶的正常的灯泡光线也许太弱了,灯泡该自惭形秽了吧?可若是他哪天不是只猫,而是一个无力的小孩子呢这个中年女人若是将小孩子赶出了家门,又会是什么样呢?相信没有人会在看不清目标的情况下去挥舞棍子打,她没有这种勇气,而且用暴力驱逐小孩要求其滚出家门是违反法律的事情。

    不,那个中年女人有急事,这才是原因。中年女人不能受刺激,一听到别人稍作探问便怒发冲冠,想要将他赶出家门。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不得不狠下心来用力打伤他。正是因此,她才没有一点儿的心思来找找原因,或者为他随便找个人家。既然她当时都没有时间想想原因,自然在事后也绝不会c决不能想起任何的细节了。更不要提事发时,她怎么会有时间想一想稍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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