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把我弄昏了扛进来再搬出去,反过来倒问我忘没忘,撞到你妈个大头鬼哟,有这样挖苦人的吗?
可惜我太嫩了,丝毫没意识到她问这话的用意,以为她是在讥讽我被剥了光猪的狼狈相,没敢吱声,低垂着脑袋瓜子腹诽,漏过了她俏脸儿上那乍现的一丝惆怅。
寨主的宅院座落于寨子的南边,与其它房屋一样沧桑,破旧的粉墙用黄泥抹得东一塌西一滩,显得斑驳陆离,乱七八糟。
一路行来家家屋顶炊烟袅袅,没见到一个闲逛的人,唯一不同的是,她这有个老妈子守在门楼下,算是服侍她的下人吧。
这就怪了?天造地设的关隘和寨门都有壮实的莽汉防守,女王一样的寨主府邸,咋个只有一个老妈子守门呢?
还真是少见多怪了,等我们前脚刚一迈进门槛,老妈子后脚就闩上了院门,随在身后直趋堂屋,忙不迭掺茶倒水奉上。末了,又躬身请示寨主,午饭怎么安排?
一进屋,慧慧叫了一声“薛婆婆好“,顺手把盐巴交给老妈子,毛巾则塞到了裘锦瑟手里,姓裘的悄声吩咐了老妈子几句,她就屁颠颠地朝一间青瓦上有猫孔的厢房跑去。
巴渝人都晓得,猫孔是用来排烟的,算是一种古老的烟囱吧,瓦上拱有猫孔的只能是厨房,敢情这寨主身边只有一个下人。
刘姨和姓裘的以姐妹相称,金家的积蓄都换成盐巴之类的资助她这寨子,按说这情分够大的哈。
我和慧慧才一捧起茶盏,她瞅了瞅我,看都不看慧慧,直接穿堂而过,去了紧挨着的另一间房。
当她轻轻合上门后,慧慧咂了咂刚泡的茶,就势冲那房门呸了一口,把吸进嘴里的茶叶喷了出去,满脸不快地咬着我的耳朵,蚁语似地叽里咕噜:
“那是老妖精的闺房,不晓得她又要搞啥子怪名堂“
自打进了寨子,我生怕遇到不测,那叫一个时刻提防着呀,莫说这巫门高手近在咫尺,即便是想到与我交过手的黑牯牛,不由得心里也发毛。
虽说看起来略胜一筹,黑牯牛的武艺与我只在伯仲之间,更何况那本是设的一个圈套,他到底藏藏掖掖没,鬼才晓得了!
与世隔绝近百年的深山古寨,少了红尘世界的骚乱喧嚣,多了潜心苦练代代相传的武艺,老虎之类的猛兽灭绝,说明这寨子里的汉子不一般。
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也许是身在湍流中,捞一根救命稻草的心理作怪吧,我居然又研究起这古寨的名儿来。
所谓“无咎“,这词儿源于易经,意思是没有过失,无所归罪。周易~乾卦说:“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指的是时时警惕,就能免于过失。
孔子的“吾日三省吾身,“有异曲同工之妙,讲的也是这个道理。
我从满是晚清老屋的西村来,看到这古寨的建筑,就知道比西村还来得古老,而这里的人却是清朝遗民的打扮,摆明这寨子早就有了。
如果能搞清楚这寨子是一直叫无咎,还是这群人来了后才改的,兴许多少能探究到一点点有趣的事儿。
正在苦思冥想之际,那闺房“吱呀“一声开了,重新换了一身粉红罗裙的御姐儿倚门而立,拿葱白儿似的手指着我,冷冰冰地对我说:
“你这少年郎,先进来一下“
慧慧正捧着茶盏咂茶,听到她裘姨要我一个人去闺房,“噌“地一下就蹦了起来,闹了个茶水湿了衣衫,更不可思议的是,裘锦瑟笑眯眯地瞥了一眼慧慧,小妹儿就那样扎手扎脚地傻站着,仿佛成了蜡像,僵了。
我犹如一具提线木偶,甚至于忘了看慧慧一眼,在她的目光引导下,走进了她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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