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统的尖叫声中，苏黎微笑着打破了灵魂的屏障。

    经历了四个世界以后, 苏黎觉得特别疲惫, 活着或者死去，找到以前的记忆真实的自己与否, 对他来说都不再有什么区别，他绝对不愿意再继续在程序世界中悲惨的生活下去。

    或者, 假想中死去的安眠更让苏黎沉迷。

    灵魂屏障外面是什么呢？

    苏黎从营养仓里醒来的时候, 没有惊动任何人。

    苏黎先是迷茫了一小会儿，然后眼神迅速聚焦, 他把粘在脸上的营养液抹掉, 环顾四周毫不费力的找到浴室走进去，打算把身上浓郁到近乎恶心的橘子味营养液冲洗干净。

    这是一个美妙的傍晚。

    大银杏树的影子打落在苏黎小公寓的窗户上，恒温控制器尽职尽责的工作着，保证公寓的主人每时每刻都呆在最舒适的温度下, 家政机器人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等待着主人对它下达命令。

    系统不见了，对世界莫名的疏离感也不见了,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苏黎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小公寓很熟悉。

    洗完澡换上大小刚好合适的睡袍，苏黎头发上的水珠一点一点渗进深色的地毯里, 他摸索了半天, 终于在家政机器人右手食指的第二个指节上找到了开关, 启动了智能家居管家。

    在“滴滴”两声之后, 家政机器人的眼睛从飘忽不定的鬼火变成了两盏橘子灯。

    小机器人脚下踩着一个大轮子, 摇晃着脑袋跟苏黎打招呼：“主人，您好，宇宙纪元1234年8月15日，湿度50％，温度摄氏25度，微风三级，家政机器人小橘子为您服务。”

    苏黎有些好奇的问：“你都能做什么？”

    小橘子立刻回答：“小橘子能帮助主人完成所有能在屋子里做的事情，嗯除了生孩子。”

    苏黎的嘴角抽了抽，一个机器人用干巴巴的机械音开玩笑，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冷笑话。

    苏黎换了个话题道：“我睡了多久了？”

    “主人在昨天23：17入睡，今天下午16：22醒来，一共睡了17个小时零五分钟。”

    这么长时间，显然已经超出了一个正常成年男子的休息时间，只是机器人不会思考，感觉不到而已。

    苏黎左右看了看，觉得这个公寓除了小了点c有一个奇怪的机器人之外，对经历过好几个世界的他来说，也不算太奇怪。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菜蛋水果牛奶都不缺，也新鲜的很，看起来确实不像主人离开了很久的样子。

    ——仿佛苏黎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他昨夜长眠中的一场大梦一样，梦醒了之后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庄生梦蝶耶？蝶梦庄生耶？

    没有人能给苏黎答案。

    系统曾经信誓旦旦的告诉苏黎，绝对不可能有人从联邦的刑控领域逃出来，因为守护程序世界的，是迄今为止已知的精神力最强者，也是程序世界的设计者。而那位的精神力强度，超出联邦最高阀值上千倍，没有人能逃脱他的控制。

    苏黎现在不太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从程序世界中出来了，在他最初的记忆里，他就是个被镇南王欺骗了一辈子的小可怜，他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系统的说法，但即使是这样，他对所谓真实和虚幻的辨别能力也几乎等于零。

    发现苏黎进了厨房，家政机器人小橘子也滴溜溜地踩着它的轮子跟了进去，两盏充作眼睛的橘子灯左晃一下右晃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苏黎觉得小橘子的眼神里带着些好奇在，它似乎厨房也不是特别熟悉。

    苏黎不太清楚该用怎样的态度，和这个看起来和普通人差不多的机器人交流，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你进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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