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朝规定未出阁的女子名对内,是不得轻易被外人所知,纵使杨清涟秉公审案也得小心翼翼。
旁边原先鼻青脸肿哭哭啼啼的人一见县令去问人家话,立马不乐意地赶忙打断:“大人,这女子粗俗鄙见,依她所言必容易黑白颠倒,影响大人断案,倒不如让小的.....”
“本官要问谁话那是本官的事,需要你教!还有这和尚,任凭他人三言两语又想动手?!”杨清涟火冒三丈,瞧那厮长成这副嘴脸就不像什么良民。至于一边站着的和尚,一听人家对姑娘恶言相向,立刻撸起袖子想出手打人状,要让他呈堂对峙难保说到一半怒气上头就把人打了。
“还请小师傅平歇下火气。”那姑娘明白杨清涟难处,是明眼人就看出来这个官儿有名无实,同他说了估计也没什么作用,可又顾及对方体面她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小女姓苏,家中略经薄商,家父听闻延秦府盛产矿物,又适逢机缘听说这边有人出售矿地,奈何自身杂务缠身,家中又无兄长,只能由小女来此勘察协商......”
姑娘瞥了一眼身后流里流气的小生,本就水灵的眸中像是波塘涌动,青袖掩着眼睛开始擦拭起来:“没想到同这人见面话还没谈一半,他就对小女动手动脚,还让这十几个汉子把人家围住,若不是小女拼死求救又有幸遇到小师傅路过,恐怕......”
“大人!纯属污蔑啊!”那痞气的小生一听这话,像是受了巨大冤屈,抱着桌腿又要哭起来:“大人你自己看她那长相,我就是花些银两去青楼随便寻些货色且不知比这好上几成。”
“你再看我这脸上,分明就是她给不起价后心生仇意.....”
“啪!”杨清涟拍响惊堂木,恨不得就给这人一脚,“哼!人家姑娘会平白无故拿自己清白开玩笑?”
“大人哪!这无凭无据你怎么能任听别人满口雌黄啊!”可任凭他怎么哭丧杨清涟只是冷眼视之,那人一见县令无动于衷,居然拍了拍腿上的泥土,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了,脸上哪有什么泪痕。
“嘿,大人既然不给小子伸冤,那小的只得靠自己了。”小生皮笑肉不笑对杨清涟抱了一拳,挥手带走那十几个壮汉转身离去:“希望来日见到大人时,大人还能有这等兴致坐于衙前断案!哈哈哈!”
夜入三更,杨清涟再度难眠,他忘不了白天姑娘离去时平静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打一开始她就不期望他能够帮她严惩那群恶贼,这比和尚肆意的嘲弄更加刺痛他的内心——真是讽刺啊,饱读诗书,一举高中,出身翰林的他竟连地方父母官都没有办法做好,为什么?为什么!
我谨遵圣教,除恶扬善,错了吗?匡扶正道,揭露丑态,错了吗?
没有错,如果我没有错,为什么于申言贬我?为什么延秦百姓欺压我?为什么苏家姑娘不信与我?
无数的疑问宛如蛆蚁不停地啃食着他原本豪情万丈的心,肚上的席被像是被灌了千斤铁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忽然中,外院一道骤亮惊动了深思无解的杨清涟,他感觉热浪隔着土坯墙炙烤整座屋子,他起身透过窗户一看,整座院子陷入一片火海,把这片上空照的晴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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