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萧雅三人在同一房中谈天说地,都是异常兴奋。本想彻夜长谈,到了子夜时分李虎终于忍不住上下眼皮打仗,抱着软绵绵热乎乎的被褥呼呼大睡。关楗也难得地呼吸匀长,沉沉睡去。萧雅却是难以入睡,一闭上眼眼皮上都是龙雪衣的倩影,还有那动人的身姿婥约,胸脯饱满。想起这点,不禁心动,尔后又觉得十分羞恼愧怍,顿生暗室欺心之感,无端生出许多烦恼……床上的被褥比萧雅睡过的任何床榻都柔软舒爽,但他在床上辗转到热了半夜,终于忍不住起身开门,顺着阶梯下楼。
室外明月高悬,夏虫唧唧。月光洒下,庭院里疏影横斜,犹如水波。萧雅深深地鼻吸一口气,突觉苍龙之气无端蠢萌,赶紧御气镇住。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体内真气的平衡一经动摇,五气顿时炸了锅一般。萧雅一咬牙赶紧摄入白琥灵气。那从白琥中源起的玄煞之气登时如开了闸的洪水,直往萧雅的经络中涌入。
那种熟悉的痛苦感再次袭来,萧雅眉峰皱成了一团,银牙咬碎,恨不得合抱双肩在地上滚荡,任它剧痛凌轹将自己溶成一摊。那白琥也闪闪发着萤光升上了萧雅正对百会穴的头顶,肃杀之气飞卷漫布于庭中草木。细丝入缝,夏虫偃伏,夜蛛逃网,草木无端萎黄枯卷,落叶纷纷飘零于地,竟将夏夜变成一副寒凉景象。却不虞楼上一人白衣削肩清冷孤寒,盯着他看了许久。良夜良久,露华浓,人怯衣单……
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遮了月影,一场暴雨如豆洒下。这雨一下没完没了,直到天明。
清晨李虎打了个呵欠一跃而起,难得一夜好睡,竟觉得神清气爽。一转身看见萧雅里床拥衾,贪睡不起,身体弓得像个煮熟的虾子,脸色苍白,蔫了吧唧的,竟似害了病一般。李虎赶忙一手触他额头一手扣他脉搏,只觉触手滚烫,脉搏快速,探手进他被窝竟是湿漉漉热气蒸腾,哪来的这么多水!
李虎大吃了一惊,修道之人但凡有所小成一般不再生病,可一旦生起病来与凡人又何异!都是稍微处理不及时就可能伤及肌体,容易拖成了重症慢症迁延难愈。李虎来不及多想,叫醒了关楗。又从符囊中取出一张安神符,二话不说引火烧尽。黄符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萧雅的鼻翼中。萧雅身体一震,神情躯体方才渐渐舒展。
萧雅凌晨在雨中淋成了落汤鸡,冷汗都被浇成了雨水。醒转时全身无力,暗自庆幸周围无人发觉。拖着残躯好不容易上了楼,一头扎进了被子后面。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又感觉身体忽冷忽热,脑袋昏沉沉如坠云里雾里;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一股凉意从鼻息纳入,才深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李虎让客栈伙计给端来一盆洗漱的水,之后又要进粥饭水果等。萧雅没什么胃口,只要了小半碗米汤。喝完小憩一阵,和李虎聊了起来。从李虎那里了解到时俊迁一早叫上了关楗等几个人出去了,至午未归。其他人也大都出门游览扬州城风光去了。
沉默了一阵。萧雅认真地看着李虎道:“虎子,谢谢你。”
李虎摆摆手,笑道:“你这病可生的真是时候,还好今天放假不用出去,要不然怎么整?诶,你嘴唇怎么破了?”他好奇的看着萧雅,萧雅喝完粥水,脸色红润了一些,嘴唇上的伤痕也变得明显起来。
萧雅想起了昨晚上的事情,大概是身体艰难硬撑时咬破的,情之所伤他避开不想多谈。
此时,天已晌午,仲夏的日头斜照进大开的房门内些许。地板上的日光一黑,关楗影背着阳光走了进来。适应了下房内较暗的光线,开口道:“萧雅,你起来了,好些了没?”
“好多了,你们都回来了?”萧雅道。
关楗又看了下萧雅的脸色,“看起来是好多了,李虎这个土医生也有两下子嘛。”
“说什么话!”李虎闻言不悦道:“我可是咱仙都派符箓司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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