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地拾起石块一股脑地砸向那面墙壁。伴随着门外立刻响起龙彩衣受惊动四处出击的声音和不断冲击铁门的动静,其间似乎还夹杂着声声到肉的闪电抽打之声和龙彩衣更形激烈的惨叫。
萧雅一愣,幡然醒悟,颓然罢手。
“对不起,对不起。”他道,默默垂泪。手上未及扔出的石块掉落在地,豁然砸到了脚面上又蹦开去。他只是眉头轻轻一皱,混不在意。
萧雅再怎么遭罪也还是萧雅,而龙彩衣不管如何不堪她曾经也是龙彩衣。毕竟又是萧鹿和龙雪衣两人的师姐。阶下囚笼中鸟虽没有高低之分,身份资格却犹有不同,论处境甚至他萧雅犹有不如。再说,萧雅虽然毫无所知,但如果真如龙语诗所指摘的,自己竟是伤害龙彩衣的帮凶,那么设身处地地想想,自己就更没有理由造次了。
默然徒叹良久,一刻之后龙彩衣那边的动静才缓缓平息,只余留“呼呼”的喘息声不绝。
门外雪中银光一闪,这是闪电吗?萧雅转过头来,门外一片星空万里无云。好像也没有要下雨的迹象。萧雅眺望着铁门外寥落的星辰,聆听着风儿一阵又一阵吹拂过峰顶上松柏的动人声音。虽然看不见那一片大树的模样,却能够想象得到那是参天的大树形成的海洋,以及老树横枝片片落叶飘零其间的悲壮。要不然怎会形成如此澎湃而有韵律的涛音?
夜凄迷,又是一阵一阵叠浪式的风刮过,被寒冬的遗弃的枯槁落叶飘零满地,散发清香,送入鼻中,醇厚如茶。
落叶有情还顾我,万籁无声夜凄清。萧雅贪婪地吸收落叶的清香,迷醉在星夜落叶的温柔寂寥的场景下渐渐觉得疲倦,闭上眼睛不知何时才睡去。
沉寂中“啪嗒”一声,隔壁龙彩衣的洞窟里似乎起了些不寻常的反应,转瞬消逝,门外不知是风是雪是落叶起了一声叹息。萧雅昏昏沉沉毫无所觉。
一块碗口粗的石头山顶掉落门前,接着一物滚进窟内,滚到了萧雅的身前。萧雅蓦然惊醒,天还没亮,一片昏暗。悠悠然间他看见黑暗中一物散发着清幽的白光,不由自主伸手去摸。手掌才一接触顿觉身上的灵力犹如春天草木复苏,肆意地张扬。
灵力就这样神奇地恢复贯通了。
当那物放到眼前时萧雅犹然不敢相信,双手托着颤抖不止。怎么会是白琥,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心心念念的白琥终于回来了,萧雅欣喜万分,接着心里却终于起了狐疑。
“有人吗?”萧雅蹒跚着来到门前伸出头去,双手抓住钢筋往外面喊了一声。当然,除了回声一无所获。龙彩衣亦不甘寂寞地予以回应,门外也无一人现身。
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又为何不现身?萧雅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犹如百爪挠心。
天都峰后山的虹桥边,一尺来宽的桥上粗大的铁索横贯悬崖两边。桥上铁索上玄冰凝结,雾凇欲滴,冰尖映着刺透朝霞的日光晶莹剔透彩光耀眼。十几丈外一处桌凳齐全的亭子里,两三名守桥的戒律司弟子穿着白色大衣和披风正在围炉取暖。中间一个红泥小火炉上焙着一盅清波一样的新酒正在汩汩冒着气泡,酒上飘着一个沽酒的小号竹筒,浓浓的白烟和酒气散发开来,中人欲醉。
亭中几人把酒相话,酒一抿完立马又再添上。不防酒亭看不见的路口角落,一个穿着像只雪熊的人影悄悄蹲在路边。身旁更小的一个身影除了四肢和头上是黑色的,身上被包了一层裁剪合身的白色羊裘,显得十分娇小利落。
雪熊警惕地观察一阵,露出脸来,却是李虎。立在他身旁的是“黑妞”。“黑妞”十分安静乖巧地被装扮成了一副绵羊的模样,四个脚掌上绑了防滑的麻布包,背上斜绑了一个包了白布的长匣,英姿飒爽颇具“侠”气,它趴伏在雪地默默地等待着。
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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