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贵诚拜见陛下。”他整了整衣袖,然后拜倒行礼。
来人正是当今大宋天子赵扩。
“起来起来,你我叔侄,无须多礼。”他才拜倒一半,便被一只手抓住,赵扩微笑着道。赵与莒却仍然恭恭敬敬地行完礼,然后才起身,肃立于赵扩面前。
平心而论,这位天子极为敬业,算是位好皇帝。他生性懦弱,当初光宗皇帝内禅退位,要他继承皇位之时,他竟然吓得满殿乱跑,直到太皇太后喝斥,这才老老实实站住,嘴中依旧念叨“使不得使不得”。他即帝位之后,也好学不倦,只是天资稍差,学而不进罢了。他对民生疾苦,也是极关注的,一回元夕,内铛劝其操办取乐,他却对烛而坐,说是民间尚有食不裹腹者,他如何能在宫中操办。他甚至是个极好的上司,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先是韩胄,后是史弥远,这两位宰执都执政极久,也深得他信用。
有时赵与莒甚至想,若是他能遇着一个张居正,那么便是唐太宗李世民,也未必及得上他。
可惜的是,终他一朝,大臣党同伐异争执不断,韩胄、史弥远都是私心极重、无才无德。
只不过今日他来到这沂王府,却不知是何意思。
“休得拘束,朕不是来吓你地,只是来看看你。”见他这番模样,赵扩微微有些不喜。
赵扩心中,始终有些惭愧,因为自己这个帝位,原本应该是死去的沂王赵的。而且,当初赵虽然与他只是叔伯兄弟,两人关系却是相处得极好,感情也极为深厚。(君&子&堂&首&发)孝宗皇帝子孙不多,象他们这般地叔伯兄弟,便与亲兄弟并无二致。
只不过,沂王嫡系血脉已经断绝,便是自己……
想到此处,赵扩又有些兴致阑珊。他叹了口气,然后淡淡地说道:“贵诚。你好生读书,不必送朕了。”
转了个身,也不看行礼恭送的赵与莒一眼,赵扩便如此出了门。他来得突然,去得快速,让赵与莒也摸不着头脑。在赵与莒所记忆的后世历史中,根本没有这种事情的记载,便是野史之中也看不到。天子此次来,究竟是为何?他只说了一句话便又转身离去。看上去好生失望,这又是为何?
天子此次来沂王府。究竟是福还是祸?
赵与莒忽然觉得有些恐惧了,此前,他以为仗着对历史走势的了解。自家与对手始终能处在一个信息不对称的局面之上,他可以根据史载的资料,自铁木真手中先手抢走耶律楚材,可以根据史载的史弥远性格,装出一副迟钝、有耐性、温顺地模样投其所好。但天子赵扩方才那根本没有头脑地举动,却让他无从应对。
站在书房中发了会呆,身边传来栀子花香,那是韩妤又走了出来。赵与莒叹了口气。慢慢坐回椅子上,正这个时候,太阳穴处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这种头痛。已经许久未曾来了,本来赵与莒还以为随着自己身体成长,这种头痛便消失了呢。
韩妤温柔地手搭在他的额头之上,她极是细致,只见赵与莒模样,便明白他头痛又犯了。
天子御驾抵达沂王府邸的消息传到丞相府中时,史弥远初是喜形于色,这些时日他不断在天子面前鼓动。只道皇侄赵贵诚好学不倦。极有贤德,颇类天子。终于说动了天子赵扩,赵扩此次沂王府之行,很大程度上便是去考查沂王嗣子。这也意味着,他试图说服天子立赵贵诚为皇储的努力终于看到成效。但不过片刻功夫传来的消息,又让史弥远自云端之中跌落谷底,天子在沂王府中几乎未做停来,才见着沂王嗣子便又转身离去。
细细问了当时经过,史弥远也极为茫然,沂王嗣子应对得极为得体,天子到时也见着他在苦学不倦,可为何天子还是一见即走?
“会之,你且说说,陛下此行,究竟是何意思?”将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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