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坻儿之死,史相公虽是不说,我却知道他怀疑你。”许久之后,赵扩才道。
“父皇!”赵有些焦急地说道。
“听朕说。”赵扩终于张开眼,在这个时候,他终于展现出一丝大国天子的威严,只不过这威严只维持了很短暂的一瞬,他又恢复成那个虚弱得让人同情的老人。
“坻儿在皇后那边养着,你便是有这心,又如何能做得天衣无缝?”赵扩叹息着道,眼角垂下两行泪:“朕八个亲生皇子,却没有一个活着……咱们向来要以孝悌慈爱治天下,可这皇宫之中,这皇宫之中……却是最无孝悌慈爱之所在!”
只得他言语中隐隐有怀疑杨皇后害死坻皇子之意,赵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当初太宗与太祖……烛影斧声,哼哼,只是他不曾料想,传国二百载之后,这帝位还是到了咱们太祖一脉中来。咱们大宋历代帝王,少有子嗣能成人者,这背后岂无……岂无心狠手辣之人!便是朕,便是朕……”
说到此处,赵扩哭泣起来,赵心中也觉得悲伤,他能体会到赵扩如今心中的悲凉,晚年丧子,而害死这幼子的又极可能是与他相伴数十载的皇后。
“便是朕,也不是自先皇之处夺了这帝位来?”赵扩止住泪,终于说道:“儿,你知道今夜朕为何传你入殿,要与你说这番话么?”
赵心中地同情与悲伤顿时飞到九霄云外了。他呼吸有些急促,握着天子地手也有些用力:“儿臣不知。”
“沂王嗣子仁懦类于朕,你英武类于沂王。朕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二人既是兄弟,日后你定要善待于他。”赵扩有些悲凉地摇了摇头道:“朕实不忍沂王无后……”
这话语意思已经极为明显了,赵欢喜得眉眼都要撩起来,他强自按捺,恭声应承道:“父皇只管放心,儿臣与贵诚手足兄弟,自不会慢待了他。”
若是得了九五之尊,那赵贵诚不过是史弥远找来地一个野种。慢待自然不会,定然要好生封赏于他,让他体会得到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才是。
“既是如此……”
他的欢喜并没有完全按捺住,天子赵扩抬眼看到,恰好见着他地这般神色。赵扩到嘴的话语一顿,又闭上双眼,轻轻咳嗽起来。
赵赶忙替他抚胸捶背,借着这机会,天子赵扩细细思忖,自己的决定是否还嫌仓促了些。
当今大宋天子。并不是一个聪明之人,他有些感性,甚至懦弱,在外他听任权臣把持朝政,在内他放纵皇后控制后宫。他绵软而迟钝,有着一颗与他皇帝身份不相适合的仁慈之心。他是个好人,却绝不是一个好君主。
“儿……”正是这份仁慈之心,赵扩又改了主意,他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如此急于做出决定来,至少需要征求一下重臣的意见。虽然史弥远在此事上向来与他意见不一,但天子觉得,若是自己能说服史弥远,赵今后能少些困难。这也算是自己给列祖列宗与子孙后代的一个交待。
“儿臣在!”这是赵第三次等待天子地圣谕了。
“好生……好生去做。你下去吧。”
象是一桶冷水当天浇下一般,赵并未等到天子“内禅”的允诺,也没有得到天子立他为太子地决定。赵愣了愣,目光闪烁了好一会儿,直到赵扩催促道:“你下去,朕……要休息了。”
“儿臣……告退。”尽管满心都是不情愿,赵还是不得不退出了大殿,将赵扩一个人留在那孤零零地御座之上。
出殿之前。他又看了一眼。虽说马灯远比灯笼要亮,但是远远的望去。御座上地天子面庞仍然模糊不清。赵只看到那黄色的龙袍,还有罩在龙袍底下黑黑的影子。
就在天子夜里秘会皇子赵的时候,赵与莒却高卧美人膝。
“再背一遍给我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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