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气氛颇有几分古怪,群臣都是满腹疑窦,从那些内侍、侍卫脸上看,却带着喜气,而天子自家,神情却极为冷淡。
完成朝礼之后,赵与莒终于开口了。
“今日又召卿等来,是因为忠义军京东总管彭义斌处发来急奏。”
听得忠义军三字,众臣心中便是登的一跳,凡与忠义军有关之事,十之八九都不是什么好事情。若不是得了金国再度南侵,那便是索要恩赏,总之必要给朝廷添些麻烦不可。
故此魏了翁立刻愁眉苦脸起来。
“前方大捷。”赵与莒抿唇看了百官一圈,大庆殿中鸦雀无声,他觉得胃口已经吊得十足,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大捷?”
群臣一时错愕,虽然这几年间金国屡屡南侵,但自如今金国新帝即位之后,这种南侵势头便小了许多,那金国新帝还颁了一个诏书,说不再南侵。虽说胡虏无信,可它们如今是首尾难顾,主动南侵几无可能,难道说忠义军主动出击?
“朕数月前曾与朝中重臣商议过,欲于淮南屯田。”赵与莒慢悠悠地说道:“只是欲沿淮屯田,须得先治淮不可,故此命忠义军疏浚河道,不料金国欺我,侵扰边疆,焚我战船。忠义军愤而反击,恰好流求护卫军一部押送粮赏至京东东路,两军合力,于徐州破金兵六万,擒杀金将徒单兀典,如今已夺了徐州。”
“夺了徐州”四字一出,满朝立刻轰然。
朝中重臣都记得,赵与莒在数月前与他们商议屯田之策时便说过。要先夺徐州再屯田,当时因为他们反对,赵与莒调不得兵力,只得作罢。如今听来。天子表面上虽说作罢,实际上却暗中令忠义军攻打徐州!
明眼人都知道,疏浚河道之举,分明是迫金国人出兵先攻。
薛极微微笑了笑,心中却中极为自得,当初天子百密一疏,忘了自家绕过朝堂、兵部,还可以调动大军,这完全是他提醒的结果。故此他颇觉幸有荣焉。
收复徐州之战,其实是中秋刚过便开始了,在李邺带着流求护卫队抵达之后,立刻开始疏浚运河,对金国只说是以防来年水患。但暗中却放出风声,忠义军准备渡过黄河,攻打徐州。金国果然中计。将徐州周围兵马聚拢,并广遣侦骑,发觉忠义军在淮河上架桥渡河之后,立刻发动突袭,袭击沿河北进的忠义军与流求护卫队。结果惨败于李邺布的却月阵之下。以骑兵对步兵尚且野战惨败,徒单兀典大恐,只得收兵回徐州,企图借徐州坚城死守。
然后等待他们的便是流求改造的河船上地火炮了。
流求护卫队将大战船上的火炮拆下来,架于合适的河船之上,每艘船上只装有一门火炮,足足集合了数十艘船。
宝庆元年九月初九,重阳节这一天,这支船队在“章渝”号引领下,开进黄河。之所以会选择“章渝号”为旗舰。是因为在流求所有海船之中,只有这一艘比较适合内河航行。它吃水较浅,不易搁浅,同时又拥有相应火力。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还是低估了夺淮之后的黄河,大量地泥沙与隐藏于水底的树木、房屋还有乱石,对于这支船队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虽然前期有所准备,而且也派出有经验的引水员测过航道。但一路之上仍是事故不断。进入黄河口的八十艘船中。有超过四分之一都沉没了,幸好人员损失不大。
“章渝号”这次成了幸运星。先后十余次险些撞上水底的暗石树尖,但还是给它跌跌撞撞地来到徐州城外。
然而,它的好运到此为止,在徐州城外的黄河之中,得到消息的金人,虽然不知忠义军弄这么些船来做什么,但徒单兀典做出了整场战役中最正确的选择,便是在黄河中设置各种障碍。明地拦河铁锁且不去说,还遣人自上游点着火排,放下大量浮木来。章渝号在避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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