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冬。
进入十二月后,下了两场雪,越发的冷了。
张秀兰挺着大肚子,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雪,冻门啃着地瓜急哄哄的跑出来,将张秀兰手里的扫帚抢走,“你都要生了,折腾啥啊,赶紧回屋坐着。”
要是被闺女看到她挺着肚子在扫雪,指定是他被骂的。
张秀兰扶着腰走到屋檐下坐着藤椅上,看着院子门口,眉目焦急,“大雪天的,瓜上哪去了咋还没回来你这个做爹的,也没见你多着急。”
冻门将扫帚夹在腋窝下,三两口将地瓜吃完,“外头乱哄哄的,也不知道瓜出去干啥子,有啥好玩的,不如在山上玩。”
这一年的五月过半开始,镇上就有传闻,要说啥子革命。
校长都被那帮人给带走了。
好多有手艺的人家里,被闹腾的家破人亡,可造孽的。
冻门蹙眉,粗糙的脸上是忧心忡忡,他将扫帚仍在台阶边上,急匆匆的往外走,“我出去找瓜去,你坐着别乱动,等我回家在忙活。”
冻门走后,张秀兰拍拍圆滚滚的肚子,喃喃,“你说你是咋长的,咋在娘肚子里这么大了当初我生你两个哥哥的时候,肚子也没有你这个大。”
张秀兰怀孕六个月后,身体就开始浮肿,脸胖嘟嘟,脚比冻门的还大,除了身体臃肿外,这一胎到是没怎么折腾她。
冻小虎站在房间门口,恹恹的看亲娘,“娘。”
冻小虎今天发高烧,被厄令在家养病。
冻大虎跟着冻瓜吃完早饭就没了影,被抛弃的冻小虎更没精神了,他走到亲娘身边,带着鼻音喊,“娘,我想跟姐姐去玩。”
张秀兰冷酷拒绝,“你的病没好之前,这个家你别想出门。”
冻小虎委屈的噘嘴。
冻三爷背着手回来,手上提着个小罐子,冻小虎朝着他爷跑过去,“爷,我想跟姐姐去玩,娘不让。”
这三年,冻三爷生活得滋润,从前严肃僵硬的面部线条也柔和了不少,现在对着小孙子笑,很协和。
他伸出手在小孙子头顶摸摸。
“还烫着,这么冷的天出来干啥,回屋里躺着。”
冻小虎气闷的跑回屋了。
小眼睛却巴巴的瞪着窗外,小脸向往。
冻三爷将小坛子酒送到厨房,水盆里泡着干的竹笋,他捞起来,还很硬,“估摸着要煮两回才能软下来炒着吃。”
张秀兰走到厨房门口扶着门框,“爹,有看到瓜不听说外头乱的很,得赶紧着把她找回来。”
一家子不担心瓜被欺负。
担心瓜去欺负人。
这十里八乡的,谁都知道瓜的大名了。
冻三爷,“不着急,由着瓜吧。”
张秀兰要去帮忙,被冻三爷拦着了,瓜不喜欢吃他做的饭菜,现在都是柳童帮着做的。
镇上曾经黑市这条街。
冻萌萌坐在台阶上,直愣愣的看着手臂上套着红色布的一群半大小子,这些家伙气势汹汹,在这条街上,挨家挨户的闯进去搞事情,整条街都是哭闹声,摔打声。
边上坐着个崽崽。
另一边是鬼崽崽。
齐齐盯着走在街上耀武扬威的一群人。
“姐姐,他们比你还威风。”
冻大虎两眼闪着光。
冻萌萌看他一眼,冻大虎咧嘴嘿嘿笑,凑过去,“姐姐,那家伙看你好几眼了,咱们咋没见过他呀”
从小跟着姐姐混,这十里八乡的老女老少,能认识的都认识完了。
这几个,他还是头一回见。
“看什么看。”
对街刚从人家里搜查出来的青年被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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