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我一直守着五娘。当凌晨的光线微微照射至她透明的眼睑。眼睑终于拥有了微微地煽动。她微微张开了眼，我迎上前去。

    她好奇地望着我，面无表情。

    梅儿起身上前，服侍她洗漱。过后扶着她坐到了院子里的秋千上。

    五娘无比的顺从。不，与其说是顺从，还不如说是没有意识。我的心凉凉的，回想过往，我真的好悔。

    五娘成了这样，也是情理之中。同一天，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她经历了朋友的背叛，失去了骨肉。即使我没有背叛她，却来不及解释。

    我痴痴望着她，她真的宁愿就这么躲避吗？不，我不允许。

    遇见她是宿命，那么离开她也是注定。但是我不能改变她原有的生命的轨迹。

    “无崖——”，我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名字。而且在当下我做出了决定。

    我幽幽转头望着五娘。她现在的身子很虚弱，明显我不能附身于她。

    只好厚着脸皮去找隔壁的邻居。没记错的话，他是无崖的徒弟。

    我一连等了十来天。终于在那个深夜，他推开宫门。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漆黑的夜里，神志不清的他，我无奈地摇头。径直去了他的书房，搜索着那枝笔。好不容易拿到了，却发生了我很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宣纸被压在了书下面，只露出一点点。欲哭无泪，我已经沾了墨。墨一滴一滴的哦滴落，落在光滑的地面上。

    发出清脆的啪嗒啪嗒的声音。他蓦然回首，惨然一笑，“你在？”

    声音沙哑，仿佛喉管被撕裂，摩擦的涩涩的感觉。

    他的右手摇摇晃晃地抓住那枝笔。只见他的手颤抖地很厉害。他的左手一伸，扯掉了纱帽。露出了他俊逸却苍白痛苦的脸。他抓着那枝笔，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我错愕，猛得松手，他就这样直直地栽倒在地。

    “啪——”

    巨大的响声过后，我左转转右转转。发觉他什么事没有，只是睡着了。拿回他手中的笔，我用笔挑了件毯子，让他披上。

    然后一直守着他，直到天渐渐泛着光亮。他站起身，好奇地翻过身。凝视着身上的毯子，他眉头紧皱。

    我拿着笔在书桌上死命地敲。咚咚的响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回过头，微微一笑，“是你？”

    我伸手将笔尖指向了那叠宣纸。他撑起身子，站起。我也有过宿醉，感觉头痛欲裂。只见他单手抚着头，勉强地走至书桌前。大手一伸，将那叠纸抽了出来。

    我叹气，沾墨在纸上写下了‘帮我。求你。’他笑得有点牵强，“我能帮得了你什么？”

    ‘我想见无崖’。

    浓浓的墨在纸上化开，有横斜溢出的凌乱的美感。

    他沉默了许久。真的真的很久，我提心吊胆，不安的心怦怦直跳。

    良久他喃喃道，“我可以帮你问他，但是他会不会来，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拧眉写道，‘很难受’？

    “我不会因为见他而难受，绝对不会。”，他墨黑的眉毛紧紧揪紧。

    “你喝醉了现在还好吗”，我摇头，写字很累。

    他呆望着我的字，然后淡淡道，“多谢关心。”

    只有像我这样经历了无数的人才知道。他的语气里压抑了多少。虽然不知道他在压抑什么。

    “拜托了”，我的手在微微的颤抖。有事就求他，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觍颜无耻了。

    突然他笑了，“拜托？你有什么可以偿还？”

    我的手发抖，心虚所致。我默默写下了，‘没有’。

    他笑，“记着，你欠我的人情。终有一天，我会要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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