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四年
十月二十八, 四爷府
东小院, 傅鼐由外匆匆而归,向四阿哥一俯身道, “主子不用担心, 苏公公他们脚步快,巡逻的侍卫根本没看清楚。另一边, 苏和泰大人知道您与太子交好,也不欲过多追究。”
“那就好, ”四阿哥缓了口气,一手抚着额头, 靠坐在长椅上, “你这几日跟苏和泰多来往来往,宫里的消息,咱们也不能全然不知。”
“奴才明白, ”傅鼐低头拱手, “苏和泰既受命于托合齐,想必也知道此番事态的轻重。太子咒魇之事一旦有所进展,他多少会透出些风来的。”
四阿哥点了点头,轻轻拈了拈手指,“三哥若真打算淌这趟混水, 也就是这几日了”
张保端着托盘迈进内厅时, 傅鼐正好退下,“主子,茶房新制的点心, 您早膳吃得少,用一些垫垫肚子吧。”
“放下吧,”四阿哥起身走到软榻旁,一只黑漆的短靴放在脚榻上。
“爷记得,让你给苏培盛送的东西也不少,”四阿哥俯身坐下,捡起那只靴子前后看了看,“内制的东西有时候是不结实,但总归精致些。你看他这只靴子,用的虽是鹿皮,质地却不是上乘的,还用这么粗的金线纹边,看起来就像那种土豪乡绅特地穿出来炫耀的。”
张保干干地笑了两声,低下头道,“主子有所不知,这套行头是苏公公特意让人做的。内造的东西虽不常见,但总归扎眼。苏公公要和那些走南闯北的行商来往,在穿着上总得费些心思。”
“爷又不是养不起他,”四阿哥闷闷地往软垫上一靠,“天天费劲心思搞这些歪门邪道,回府见我一面都不乐意为他好,送他出京,还跟爷发脾气”
黑漆短靴“砰”地一声落到地上,张保后退了两步道,“主子这是钻牛角尖了,您总比奴才了解苏公公啊。苏公公跟着您这么多年,虽说时有冲动,但做事总会瞻前顾后的。您看今天,苏公公得知了您被圈禁的消息,得是急成什么样子,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攀上墙头来打探消息啊?”
四阿哥瞥了张保两眼,没再吭声,沉默了片刻后拿起一块千层酥就着茶水吃了起来。
京郊大粮庄
苏伟的马车回到粮庄时,已近午夜,库魁匆匆打开院门,扶着苏伟下车,“今儿个怎么这么晚啊?庄头和侍卫们都急坏了。”
苏伟喘了两口气,摆了摆手,后面小英子哼哼唧唧地跳下马车,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哎哟,这是怎么了?”庄头崔盛由屋内而出,扶着小英子往里走。
“没事儿,没事儿,我是摔的,”小英子抽抽鼻子,进门时还不忘瞪了苏伟一眼。
苏伟一脸无辜,坐到当头的椅子上灌下一碗热茶,“我们进京听到消息,皇上下令圈禁了几位建府的阿哥,咱们主子也在其中。”
“这,”屋内众人皆是一惊,互相看了几眼后,又转头望向苏公公。
苏伟放下茶碗,缓了口气道,“大家不用担心,我跟小英子回了一趟贝勒府,见着主子好生地呆在府里,想必没什么大事儿。比起其他府邸而言,咱们府上看守松散,只像走个过场。”
“那就好,那就好,”崔盛连连点头,“我去吩咐厨房,给两位公公做些吃食。”
“劳烦庄头了,”苏伟应了一声,崔盛躬身而下。
“苏公公,今儿张家口那边传信儿来了,”库魁又给苏伟倒了碗茶,“谢庆和吉盛堂的王掌柜准备出发进京了。”
“他们手脚还挺快嘛,”苏伟挠了挠后脑勺,“也罢,等他们入京,太子c直郡王c八阿哥之间也该有个了结了。”
“恩哼,”小英子嘶哑咧嘴地抻了抻腰,“那您老人家就老实地呆在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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