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弹劾托合齐等人一事,被康熙爷发落给了大理寺调查。内务府又开始着手准备圣上南巡的种种事项。宫中一片忙碌,四阿哥一时倒还没注意到八贝勒有何杀手锏。
张廷玉出了宫门,上了四阿哥的马车,压低嗓音道,“倒没见着圣上发多大的脾气,八贝勒近日也没怎么往宫中来。”
“他倒还沉得住这最后一口气,”四阿哥抿了抿唇,靠在车壁上,“二哥已经答应让年羹尧正式参与四川军务,不日就会有人代为上折。川陕总督鄂海比不得齐世武用兵的能力,想是皇阿玛也不会拒绝。大理寺那边,便能替他压多久就压多久吧。”
“皇上即日就要南巡,应该也没多少精力催促大理寺,”张廷玉蹙起眉头道,“只是不知,太子接下来有何打算。既然让王爷想办法压下此事,那太子是否想出了什么应对之策?”
“这点二哥也没有向我透漏,”四阿哥缓了口气道,“只是说了一句,用不了多久,皇阿玛便没有心思关注这件事儿了,想是应该有了主意吧。”
“既是如此,”张廷玉沉下嗓音道,“太子与八贝勒的这场博弈,王爷还是不要过多参与为好。毕竟,圣上的心思此时在何处,还难以估量。”
四阿哥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如今齐世武还是刑部尚书,你在刑部也低调些,左了这个官职,他也做不了多久了。”
“微臣明白,”张廷玉俯身拱手。
待张廷玉下了马车,四阿哥掀开车窗,看了看街上琳琅满目的各色店铺,眉目又皱了起来,“傅鼐!”
“奴才在,”傅鼐紧走一步,靠到车窗下面。
“你去查查那个吴记商号的掌柜和那个绸缎庄的老板,对了,还有那个叫慕辞的,”四阿哥眯起了眼睛,“爷之前带着侍卫仪仗,大张旗鼓地去了一趟西来顺。就算他们不信苏培盛是本王的人,总该知道这西来顺背后跟雍亲王府有些关系。如此还明知故犯地端着架子,背后不是有人扶持,就是藏了什么猫腻儿。”
“是,奴才这就去办,”傅鼐低头领命,直接带着两人往岔路去了。
二月初十,雍亲王府
东路排房的角落里,一个瑟缩着肩膀的人背着个包裹,快步往侧门走去。
“你站住!”一声轻呵,诗瑶带着两个小厮穿过回廊而来,“包茂才,你好大的胆子,福晋的命令也敢不听了?”
包茂才瞬时白了脸色,直接扑到诗瑶脚下道,“我的姑奶奶,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已经被发现了,实在是不敢了啊。您没看到那天暗房外面有多惨,那些侍卫收拾尸骨的时候,连一个囫囵个的都没有了。奴才命贱,您给奴才留个全尸吧,”说着一连几个头叩在地上,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行了,行了,”诗瑶向后退了几步,嫌恶地瞪了包茂才一眼,“你也是光长个脑壳子,不长芯儿的主。我问你,你被萧二格叫去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奴才什么都没说啊,”包茂才连连摆手,“奴才只说是自己想往东小院伺候,一句没敢提姑娘和福晋的事儿啊。否则,萧管事也不会那么快放了奴才出来啊。”
诗瑶抿了抿唇,轻嗤一声道,“算你识相,你既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以后再有人问你——”
“打死奴才,奴才也不会说一个字的,”包茂才又接连磕了几个头道,“奴才已经求了管事,准我到庄子上伺候老母亲。还请姑娘开恩,放奴才离开吧。”
诗瑶拿下帕子挥了挥道,“行了,行了,你走吧。”
“谢姑娘,谢姑娘,”包茂才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冲诗瑶一连行了几个礼后,飞也似的逃出门去了。
诗瑶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双秀眉紧紧地蹙在一起,沉吟了片刻,转身看向跟着她的两个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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