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幸的拉尔弗牧师苏醒过来的时候,他惊讶地发觉那个美貌的银发术士依然在他的身边,然后令他更为惊讶的是,自己明明平躺着,旁边的景物却在不断地移动,他要过了好一会才明白,自己是躺在了宽大的抬轿上。
“感觉如何?”银发的术士道:“我正在送你回去外城的住所,你若有什么别的地方要去,说一声也就是了。”
“我还要去……”
拉尔弗犹豫了一下,但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假如可以的话,我想去白银街。”
白银街,位于庞培城的外围,也就是贫穷的自由民以及获释的奴隶,工匠,侥幸不曾在角斗中死去的老角斗士,以及同样衰老不堪的娼妓居住的地方,那里与内城不同,只有一面以大大的窗户取光的三层甚至四层的房屋之间,狭窄的通道内满是污秽,到处都是无所事事的男男女女,他们的工作都被奴隶们抢走了,只有依靠着城内的那些贵族们恩赐的些许面包与淡酒维生,唯一的希望就是听到某个奴隶跑来大声宣告选举的开始――这样他们就可以有免费的美酒以及肉可吃,有免费的角斗可看,甚至有免费脸可以刮了。
“好,那就去白银街。”
抬轿沿着街角转了一个弯,向外城走去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凯乌斯道:“那个牧师是有点疯掉的,假如我们美丽的术士也跟着他一起发起疯病来,那可真是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没有人反驳他的话,那个惯于害羞的少女已经跟随着牧师以及洛基一起走掉了,柯赛丽亚从来不对此类事情发表看法,而拉金么……他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对不起,我也要走啦,刚才突然想起手上还有一件紧急的事情要办。”
拉金道。
“嗳……是因为您要陪伴的人已经不在这里的缘故吧。”柯赛丽亚道。:“不过您为什么不随着他一起去呢?”
“作为冥神与冥后深爱的凡人实在是不能和那些奇怪的牧师相处太久的。”拉金道:“所以我还是安安稳稳地回家去吧,另外,我也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急着办呢。那么……我就此告辞了。”
“那么,再会了。”
“再会了。”
…………
“西塞罗,去查一下那个自称是米南德朋友的术士!”
躺进自己的抬轿前,拉金这样吩咐道,然后放下了帘子,在幽暗的光线中,颇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自己乌黑的鬈发。
“米南德,我亲爱的弟子,即便是对于我送你去侍奉我神普路托有所不满,但也不能这样给我添麻烦啊。”
他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孔,以免它扭曲的过分厉害:“别这样,亲爱的,”他低声说道:“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罢了。”
…………
暂且不论拉金对于这个小小的“意外”有何看法,为了避免拥挤的白银街也出现如同集市一样的情况,在即将走上白银街的路面时,洛基就已经命令阿契里娅自己先行回去――当然是回到她新主人的宅邸。
“我知道您似乎有其他的办法控制我的行踪……”阿契里娅碰触了自己一下光洁的颈脖道:“但您不怕我杀死您宅邸中的人吗?即便是奴隶,他们的血也会弄脏您昂贵的地板吧!”
“想试试也无妨,我刚才已经传音回去,她们已知你身份,不会出手太重,虽然里面有几个颇为暴躁的人物……”
洛基笑道。
暗黑精灵转动头颅,移动着毫无作用的赤色眼瞳,向着洛基所在的方位“看”了一会,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洛基身旁的拉尔弗情不自禁地在心中祈求起主赐予的温暖来,直到这个可怕的存在终于消失在紫红色的暮色中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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