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静了,太安静了。”床榻上好像已经昏睡了很久的尼禄徒然轻声地抱怨着:“作为一个伟大的演员,或者说一个伟大的运动员,一个伟大的荒地,都不应该这样安静地死去啊。”
“可是,这里已经没有其他的人了。”奴隶恭谨而悲哀地说道:“他们都逃走了,因为听说叛逆者已经进入到内城了,罗马的公民在欢迎他们。”
“是吗?”尼禄茫然地睁开,而后立刻闭上了眼睛,:“我没有听到欢呼声……那些叛逆者是否懂得什么是美,什么是永恒?去拿我的戏服来,还有面具……我要在刀剑之前表演伊阿宋的悲剧,假如那些狂妄者懂得欣赏哪怕一点点艺术的话,他们一定会立刻折服在我的演技之下,恳求我的宽恕,这是缪斯所赐予我的,我曾经用它折服了希腊。”
奴隶的嘴角微妙地扭曲了一下,然后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退了出去。
……同样地沉默了一段时间,尼禄向着虚无的空中展现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他在说谎,我知道。我听过无数人对我说谎,他是技术最糟糕的一个。”
“叛逆者应该还没有进入罗马。”敖缡儿盘膝坐在空中,蹙着眉,尼禄现在的悲惨状况不得不说有着洛基哥哥与自己相助一臂之力,说怜悯着实有些虚伪,但君王末路,那份孤独凄惨还是令小龙有些动容:“我可以帮助你逃出罗马,还可以找一个很好的地方让你继续生存下去,衣食无忧,虽然无法如同以前那样可以随便欺负别人,但也绝对不会有人欺负了你。”
沉重的呼吸声在空荡荡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然后尼禄艰难地摇晃了一下脑袋。:“不了,不了,……我很疲倦,很想休息。”他瞪着白色的床帏,继续活下去吗?那会令很多人感到厌恶的……例如拉金,自己最为尊敬与爱戴的老师――尼禄不聪明,但也知道就算是叛逆者攻击宫殿,也不会让奴隶逃的只有一个,作为皇帝,尼禄残暴无情,喜怒无常不是假的,但是他的身边依然,也必定有着无论什么时候也不会离开的人,要让这些隐藏在奴隶之中,实力难测的人在一夜之间静悄悄的踪影全无,除了那个能够和皇帝一样指挥这个宫殿中所有的一切的老师之外,还有谁呢?――为什么,拉金,你所想要得,我已经给你了,或者说,就是因为给你了,所以才不再需要我了吗?
还有汨罗,朱尼厄斯……洛基,我的朋友,我的向往,我衷心的希望你们……你们是叛逆的同谋,不然的话……或许,会死……请你们,不要死。
一双带着凉意的小手覆盖在尼禄的眼睛上,滚热的泪水在手掌下纵横,皇帝无声的哭泣,而敖缡儿的心情愈发低沉,她细细地察看着尼禄的记忆,从尚在襁褓的婴儿模糊不清的纪录,一直到充满了饥饿与寒冷碎片的童年,然后是惨淡迷茫的少年,糜烂疯狂的青年,最终结束在拉金在某个清晨在宫殿之外一个寻常的,有礼的告别――那是尼禄最后一次看见自己的老师,而汨罗,朱尼厄斯,远在亚美尼亚的洛基之后一一出现,他们的动作,无一例外,都是最后的告别。
尼禄的心,比他的身体死亡的更早。
最后一个留下的奴隶拿着好不容易找到的面具与戏服气喘吁吁地跑进皇帝的卧室,卧室里面犹如坟墓一般地安静,尼禄闭着眼睛,脸上带着温和无奈的微笑,双手放在胸前,奴隶大着胆子走上前去仔细观察,并且伸出颤抖的手指试探了一下皇帝的呼吸。
皇帝死了。
(注:关于尼禄的死亡方式有着多种说法,在这里我用的是尼禄传中比较非戏剧化的结局。)
尼禄的死去,标志着更大混乱的开始。
每个神殿的祭司都在不断地奉献祭品,祈求神喻,希望奥林匹斯的神祗能够指出他们承认的继位者。不过很可惜,现在奥林匹斯神祗地心与身都不得不滞留在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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