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城的夜晚与之前的几百年一样热闹非凡,但罗马人却未必如同之前的几百年那样幸福,到处都是提着短剑,三五成群走动的士兵,他们随意地闯进台伯河边连绵成片的平民房屋里,拿走看的上眼的东西,或者直接将女人和孩子拖走,自己享用或者转手卖掉。居住在丘陵之上的贵族,将军,商人谨慎地将自己信任的奴隶与亲戚武装起来,作为私人的军队怀绕在自己的宅第之外,保护自己的财产,女人,还有囤积的粮食与饮水,间或派遣一个小队护卫某个亲信出门,到罗马的奴隶市场购买大量的,廉价的新奴隶;也许即便是罗马灭亡也不会冷清一日的奴隶市场上热火朝天,被迫成为奴隶的平民赤身裸体,又是哭叫又是哀求,但看着同伴们装满了塞斯特斯的钱袋眼红如血的士兵们哪里还有心思怜悯他们,只是拼命地催促铁匠赶快打制套在奴隶颈上的项圈,因为时间紧迫,铁匠来不及细细打磨边缘,铁圈的边缘犹如鲨鱼皮肤一样地尖锐粗糙,不曾受过折磨的脖子上很快就流满了甜腻的血腥。而在这个将人当作商品的市场上,除了士兵之外,大概最高兴的就是原先的奴隶们了。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破坏主人的财产,但他们时不时恶意地将捆绑着一长串奴隶的绳子拉来拉去,让这些以往肆意羞辱,欺凌他们的罗马人因为脚步凌乱而不断地摔倒,然后挥舞着鞭子高声叱呵,看着新奴隶的惊慌模样高声大笑。
残存的龙脉在罗马的混乱之中痛苦地喘息,它失去了最后的保护,浮现在地表上,除了那些来自于遥远东方的异族,并没有人或者神祗看到或者说懂得这层散乱的,迷蒙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赤色雾气对罗马有着何等重要的意义,整整一千余年被它压制着的怨恨欢喜地践踏着属于罗马守护者的力量向着四面八方伸出乌黑,但人眼不可见的触手,尽情地发泄着,影响着罗马城中还保存这一点理智的人――敖缡儿伸出手去,距离还很遥遥的黑色雾气迅速地退让,而它下方的红色影子颤抖着萎缩起来,小龙并没有继续汲取其中的力量――她已经得到足够的补充,毕竟那是一个国家整整一千年的血脉,假如没有来自于遥远东方的异族,或者说是无形无踪,却无处不在的天道驱使,这个国家原本应该继续存在,辉煌下去,他的崩溃,本来不会来临的这样早。
小龙直起身体,罗马的宽阔大道上到处都是带着火把奔忙的士兵,不过没有人看到她,敖缡儿脚下的龙脉带着一种悲哀,无力的意味缓慢地向着一些残破的地基延伸过去,那里还有点微乎其微的保护残留,它龟缩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到那个危险的气息完全离去。
原本应该满足于自己劫掠的成果开始享受美人与烈酒的罗马士兵们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疲倦的感觉,他们的贪欲就好像被打破了的木桶,再多的收获也无法满足,不知从哪一个人开始,饥渴的目光向整个罗马最为洁白,优雅的建筑望去。有人勉强记得那里属于一个强大的巨龙,但是立刻有人提醒,那个巨龙消失在亚美尼亚已经很久了,而且,现在被奥林匹斯众神驱逐的不就是巨龙吗?他也不该继续享用罗马的一切!而且……就算巨龙回来了又怎样,现在整个罗马都是他的敌人,完全可以用人海淹没他,要知道成年巨龙的每一个部分都是无价无市!哪怕是分的一片龙鳞,也足够衣食无忧一生了。“而且,”一个被尼禄驱逐出罗马的贵族冷笑着擦拭着自己染满鲜血的短剑:“他也是尼禄的同谋!”看到四周没有什么人同样愤慨地回应,他连忙补充:“现在应该只有那条小龙在,还有那些人偶……精美的,可爱的,曾经有祭司暗里付出了可以建造一座神殿的钱来购买其中的一个!”
黄金的诱惑比争议的号召有力多了,不得不说,这些乌合之众里还有几个有头脑的人,他们商量了一番,然后匆匆忙忙聚集了五个大队的人,主要是善于射击的士兵,准备了几百只淬麻醉剂和毒的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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