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看了朱尼厄斯一眼,似乎有点惊讶,然后就不以为意地转过身躯,以一种与庞大外形完全不相吻合的轻盈步伐走进了白银神殿。不知是不是有意,缀满了犹如开刃利斧的黑色鳞片的长大尾巴忽地一声从雄性人类的头不上感激,更不要说是怜悯――或许正如拉金所说,过于长久的生命会导致情感的麻木――当他们谈起罗马的时候,语调平静,举止从容,黑龙卡拉好像自己种族守护了近千年的并非罗马,而是一个其他完全不相关的城市,而洛基与敖缡儿,也是非常自然地谈起如今依然会令朱尼厄斯心脏颤抖的种种事情……他们来到罗马,见到尼禄,阿格里庇娜的死亡,新教与贵族的叛乱,罗马大火,兴建金宫……他们所说得很多事情,朱尼厄斯还是第一次听到,非常详细,好像他们是研究罗马历史的学者,而这些事情都是他们从羊皮纸上看到的一样。
“尼禄死的非常安静。”敖缡儿说。
朱尼厄斯迟钝地拿起酒杯,尼禄?啊……皇帝……他真地像老师说的那样,死得很安静?那还真是幸福。
“我有劝过他离开罗马,保证他可以安然无忧地活下去,但是他说自己假如不死,很多人会不高兴,他不愿意他们不高兴,所以还是死了。”敖缡儿叹口气:“他实在不应该做皇帝。”
是吗?为什么,不相信巨龙的承诺呢?真是多疑的人,那时候,根本没有什么退路可走了吧,即便是被重重刀剑围困的野兽也会在自己鲜血流尽前奋力一搏,他真是太懦弱了,连最后一次抓住生存机会的勇气都没有……但朱尼厄斯还是要感谢他的懦弱,不然的话,老师的事情根本不能这样顺利……多么幸运,居然有着这么一个懦弱的,懦弱的愿意为了别人的喜悦而选择死亡的皇帝……
凯撒的血脉啊,疯狂的,愚蠢的,淫荡的……但那么难以动摇。
朱尼厄斯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喝多了蜂蜜酒,或者精灵的蜂蜜酒格外浓烈,他向洛基与敖缡儿,还有黑龙卡拉致歉,走出了巨大的房间,走下楼梯,在楼梯的转弯处,一个向外突出的小型平台上倒下,蜷曲身体,喘息。
突然一只冰块一样寒冷但花瓣一样柔软的手伸了过来,蒙住了他的眼睛,清冷的气息瞬间令他翻腾的内脏安静了下来。
“不要去想。”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冷酷的声音这样说:“记住,将军也好,卒子也好,一不可顾念死人,二不可顾念敌人――人死若灯灭,你百般怀念千般懊悔又有什么用?只会让自己不痛快罢了,你自己不痛快也就罢了,只怕那不痛快还要送了你和别人的命!……至于敌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知道得多,想得多,为了就是杀将夺旗!灭族亡国!除此之外,敌人爱什么,恨什么,是个好人,是个坏人,又与你有什么干系?若是因为敌人如何如何而心存犹豫,失了先机,反倒让己方处处被动甚至死无葬身之地,那才真真是个笑话!”
说罢,轻轻冷笑数声,白玉人偶才放开蒙住朱尼厄斯眼睛的小手,从从容容转了过来,面对着他席地而坐,伸手将年轻男子瘫软的身体揽入怀里,摸了摸他的脊背,又拍了拍他的脑袋,自言自语般地骂了几声“瓜娃子!”……
又道:“莫哭莫哭,哭了别怪老子把你丢到海里去!”
(待续)
嗯,这里有一部分是为了留言里几位大人讨论的问题……朱尼厄斯比起拉金来,要无辜的多哦,因为他并不是那么细腻的人,当然不会觉察到尼禄地心情,对于尼禄死亡的冷漠,他首先是从自己的死亡(未遂)中感受到同样的无奈,痛苦,然后又从敖缡儿地叙述中得知尼禄或许没有那么无知,懦弱……作为一个直率的军人,他会开始怀疑自己……否定自己。
惊虹所说的,说是安慰,开解,倒不如说是把拉金的思想明明白白地展示在朱尼厄斯面前,拉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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