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土色的谢淳看着被从十三少卧床被子里翻出的那个大包裹,已是汗如雨下。
“十三少爷呢?”,围在那座雕花木床前的除了谢淳外,还有数名衣着精干的年轻人,看着半响不语的谢淳,应该是这几人中首领的那名冷峻青年开口了。
“这……我,昨晚十三少还在这里的……”,谢淳已经有点词不达意了,“说不定……应该是出去逛街了……”
“出去逛街?”,那名青年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你看看这”,他指了指床上的包袱,“你该不会告诉我说他在被子里塞这么个假人就是为了大半夜里出去逛街吧?”
“这个真的不是……”,谢淳已经快哭出声来了,“邬先生走的时候明明说过,十三少魄体不合,腿还不能动啊!”
“魄体不合?”,那青年一愣,“邬先生什么时候走的?”,他追问道。
“三天前”,谢淳一脸沮丧的答道。
“那看来咱们这位祖宗的腿应该就是在这两天好的,所以就又跑掉了。”,那青年很快就做出了一个最接近事实的推断。
“可我明明把所有的银票都收好了,他身上应该没钱啊。”,谢淳道。
“嗯?是么?”,那青年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间卧房,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房门左侧的书案上,“笔墨纸砚,为什么只剩下笔墨纸了?”
“啥?”,谢淳一愣,他疾步走到书案前,“喝,这位爷不会是带着那块砚台跑得吧?那可是值一百多两银子的端砚啊!还有新买的鼻烟壶!”,谢淳惊呼道。
“难得!都开始学会变卖东西凑路费了。”,那青年百年寒冰般的僵尸脸上竟浮现了一丝笑容,“走吧,谢管事。”,他向谢淳招呼道。
“去哪?”,谢淳问道。
“当铺,恐怕这荆州城里所有的当铺,我们都要走上一遭了。”,那青年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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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城里唯一的一家当铺此时正在上演全武行――几名青衣小帽的当铺伙计围作一圈,正对这圈内的那人拳打脚踢。
“给我往死里打!”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当铺朝奉站在人群外高声叫嚷着,高亢的噪音让坐在他身后太师椅上的谢琅都忍不住伸手掩住了耳朵――在反复权衡,确切的说是察看了自己路引上的名字后,牛翔最终还是明智的放弃了沿用自己在上一时空姓名的打算,从跃下墙头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只能选择作谢琅了。
“古人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这嗓子都赶得上海豚音了。”新鲜出炉的谢十三郎充满恶趣味的联想着。
门口那场一人群挑众伙计的pk终于接近了尾声,那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朝奉挥手让伙计们散开,走到地上那名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人身前蹲下,开口道:“曾阿牛,每隔几天就到这里挨顿揍,你不烦啊?”
“你们……仗势欺人”,那名被称作曾阿牛的人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血痰,继续骂道:“周瘸子……强抢民女,逼死了我的阿巧……我不会放过他的!”
“阿牛,这话可不能胡说”,那名朝奉口沫横飞的说道,“四姨太嫁到我们府里来,可是她爹同意的,我们周家也是下了聘礼后八抬大轿把她接进来的。这事,整个荆州城都知道。至于说四姨太她的死么,那分明是她人穷命贱福薄,根本没福气常吃我们周家的饭,你怎么能怪到我们老爷头上?”
“姓曾的,你混蛋……唉呦”,那朝奉一拳击在曾阿牛的嘴上,在让他唇齿迸裂的同时也成功地将他未出口的怒骂打了回去。
“老规矩,把他给我扔出去”,那朝奉冲着周围的家丁下完令后回转身――“哎哟这位爷,您还没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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