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谢伯驹、谢老太爷,也就是谢琅在这个时空要称呼为“父亲”的那个老人原本已经好转的病情又出现了反复……
病中的老人仿佛是突然间思念起这个翘家不归的幼子,于是便立即从谢家江南总号调拨了一组人前来护送这个已经在外流落了数月的幺儿尽快归家。
于是乎,谢琅身边的队伍便立刻从最初的七八人骤增到了三十余人,而凭空多处的二十几张生面孔也充分的表达了谢老太爷,或者说谢家对这个十三岁的十三郎的关心,抑或是――不放心……
“不过你的那首诗却做得的确不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独臂青年钱之江揣摩着刚听到的那首诗的意境,不由得抚掌赞叹。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谢琅随口应道――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特别用功的学生,脍炙人口的唐诗宋词中他能记住的也不过寥寥几首,所以他很明智的放弃了文抄公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不过能适时地把有限的资源利用一下也不错,譬如现在――谢琅很满足自己这句话的效果,自几日前的交锋后,这个名叫钱之江的独臂青年虽已基本认可了自己的某些提议,但认可与交心之间毕竟还有很远的距离。
很远……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钱之江一怔,他反复重复了几遍谢琅的话后,继续道:“大哉斯言。”
“现在我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人对你一定要除之而后快了。”钱之江看着谢琅:“才不过十余岁就有如此心境,你的确是个祸害!”
“是么?”,谢琅舒服的把头放在身后的靠枕上,很没风度的四肢大张躺了下去。
“为什么是祸害?”,谢琅问。
“年少太聪明!”,钱之江冷冷的道,“有时候把事情看得太明白未必是件好事!何况……”,钱之江眉梢微蹙:“你还是个家事烦扰的世家子。”
“家事烦扰?”,谢琅秀眉一扬:“我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何来家事烦扰之说?”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钱之江冷笑出声:“全天下都知道东关谢家的历代家主都是踩着自己兄弟们的尸首爬上去的,你该不会是说你们谢门子弟在你这辈子集体转了性吧?”
“所以他们中才会有人雇你来杀我?”,谢琅不动生色的问道。
“不透露雇主的信息是做一个杀手的基本准则。”,不过看起来谢琅的突然袭击并没有达到满意的效果。
“说的没错”,谢琅轻轻点头,“作人还是有原则的好,譬如你,虽算不得一个好杀手,却会是一个好帮手!”
“何以见得我不是个好杀手?”,钱之江傲然道:“你既知道我的底细,就应该知道自从我加入他们以后,我们就再也没失过手!”
“你好像在几个月前刚刚搞砸了一单生意,而且还搭上了几个兄弟的性命!”,谢琅毫不留情的掀开了钱之江心头最大的伤疤。
“我知道你是个严谨的人!”,没给钱之江反驳的时间,谢琅已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即便是做了别人的阶下囚,你的牢室还是整理的井井有条……”
“所以你每次率众人杀人前制定的计划也都是如此的严谨,而且还习惯于不留任何蛛丝马迹……”,谢琅看着钱之江:“但你这个人作为杀手而言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你太追求完美了!而且心还远远不够狠!”,谢琅毫不客气地批驳道:“当你发现我在庙里的神龛下时,应该马上把我揪出来才是,可你确放弃了这难得的机会,仅仅因为担心伤及无辜……”
“可这最终害死了你的三位兄弟!”,谢琅看着脸色青白的钱之江继续说道:“因为你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所以他们等来得只能是谢家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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