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听了，也不回头，只说了一声谢谢。说完，把手里的那叠百元大钞往口袋里一装，拔步就走。清明也立刻跟了上去，走到了吉祥的旁边儿。

    没走出几步，清明就听到门口的那两个士兵开始为那张百元大钞应该归谁而争执起来。清明说，那两个鬼兵闹起来了？吉祥说，闹去吧！反正他们也闲着无聊。

    照着门口士兵所说，到第二排房子，进走廊，向左拐，到第四个门前，看门牌，果然写着“阳城生死股”字样。吉祥说，就是这儿啦。说完，把手放在门板敲了三下。

    听到里面一声阴阳怪气儿的“进吧！”吉祥推开了那扇房门。清明跟进去，看到了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鬼坐在一张污迹斑驳的办公桌后面抽烟，抽的居然是一根大拇指般粗细的雪茄烟。整个屋子里烟雾弥漫。

    吉祥一进去，便对那个瘦鬼说，你是阳城生死股的股长吧？那瘦鬼猛吸一口烟，翻了翻那双奇大的金鱼眼，上下左右看了几遍吉祥和清明后，说，你们找我什么事儿？

    吉祥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想向你买一个人的阳寿。那瘦鬼抽蓄了几下鼻子，露出两排鼓起来的黄牙，说，姓名地址告诉我，让我查查看。吉祥扭头对清明说，你把姓名和住址告诉他。

    清明向那瘦鬼说了高玲珑母亲的名字和住址，那瘦鬼从桌上放了的那叠文件夹里拿起一本来，打开目录看了一眼，向后翻动几下，说，杨丽春，女，42岁；他丈夫前几天因为贪污公款被收审了，有二个小孩儿，全是女的；是这个人吗？

    清明说，就是她，她是不是过几天会服老鼠药自杀？瘦鬼听了，突然抬头用那双怕人的大金鱼眼盯着清明看了几眼说，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呀？决定让她在四天后服老鼠药自杀，是我们上个星期一在行政例会上才定下来的，应该只有我们四个行政人员知道！

    吉祥说，那么，照你这么说，这是个事实了；我们不想让这个女人死，想让她活下去，你看给你多少钱你能把这件事情给办了。那瘦鬼转动了几下金鱼眼，说，我有件事情想不通，这个事情就没法办！

    清明问，你什么事情想不通？瘦鬼眼睛死死地盯着清明的眼睛，清明看到瘦鬼的眼睛里渐渐地发出一丝红光来，盯得清明的心里直发毛。过了好一会儿，瘦鬼才猛吸一口雪茄，将一大团烟雾吹出口来，迷合起那两片儿薄薄的眼皮儿，说，我想不通是谁把这个机密泄露给你们的？是局长？还是那两个副局长中的一个？

    清明问，和他们谁也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猜的。那瘦鬼嘿嘿地笑了两声，把烟递到嘴巴里噙住了，并没有吸，歪了嘴巴，斜了眼睛看着清明说，没有鬼会相信你的话！如果是局长告诉你们的，那我收你们点儿小钱，做了这个事情，还无大碍。

    说到这儿，瘦鬼眼睛又盯死了清明的眼睛，想从清明的眼睛里品出些对他有用的信息，看的清明心里直发毛。可是，看过之后，似乎并没有看出他想要看到的东西，才又把话头接下去说，但如果是哪位副局长透露给你们的，要是局长追问下来，我就没办法交代了。

    这时，清明才听出，这个瘦鬼是既想吃热的，又怕烫了嘴巴。吉祥说，照你的意思是，只要局长同意了，你这儿就没问题，是吧？那瘦鬼立刻满脸带笑地点了点头说，是，基本是这样；我一向只听局长的话。

    吉祥问，其实，你悄悄做了，你们局长可能根本不会知道；那样得到好处的可就只有你一个鬼了；但是如果局长同意后，你再做，那可就只有局长得好处，而没有你的份了。

    那瘦鬼点了点头说，是这样；有道理！可是，如果我这样做了，万一局长知道了，我这个股长就当不成了，当不成了股长，哪个鬼还会理我啊！现在好处都让局长得去了，所以，局长才长得那么胖！我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