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五年农历十二月初四,小寒。
北风呼啸,东海掀起冰蓝色的透明巨涛,与冰蓝色的透澈天空纠缠一团,分不清何为天何为海,只有纯粹至极的一片晶莹冰蓝。
一剑不含任何杂质的浓浓暗翠拔地而起,刺穿冰蓝,直指苍穹,超凡脱俗,笔直耸立于东海之滨。
傅妫宁仰望那一剑纯粹深翠,心中暗思,“在自己所处的未来时代几乎攀遍国内的名山大川,却从未有过一眼之下即如此心灵震动的感觉。也许,人类文明有时确是对自然力量的一种削弱,如何使人类文明与自然力量和谐相容,真是未来人类不得不慎重思考的问题。”
席应真看着傅妫宁,笑道,“娃儿,看呆了吧?那可是我道家的神仙之府、灵异之宅,人称‘泰山云虽高,不如东海崂’。今儿我们先在柳树台歇一宿,养足精神,明日爬巨峰,也瞧瞧你这大半年来内丹轻功长进了多少。”
次日却是个爽朗的天气。
晨光初白,二人既起,直趋巨峰,约摸辰时来到巨峰脚下。
二人仰头望去,只见绝壁如刀斧斜辟而成,愈往上愈成一线,上端则是云蒸霞蔚,偶尔露出一角,却是山壁断落如厦,更显雄峻。
席应真拍拍傅妫宁的小脑袋,言道,“娃儿,这峰是崂山的主峰崖完,才觉一身已是汗湿,手足再无半分气力。
席应真道,“娃儿,我第一次攀此峰是十二岁,也费了七个时辰,你很是不赖。但你要切记一点,任何时候皆不得大意,尤其是在接近事成之时,你今日最后一下疏忽了。”
傅妫宁点头道,“确是一时高兴,没有细加观察,爷爷,我记住了。”
席应真又严肃道,“这世上,终归是成少败多,成难败易,但有几类失败却是令人扼腕。一是成功在望,却因自身的一时疏忽大意功败垂成,此是可惜之败;二是偶一失败,则一味消沉,再无寻求成功的勇气,一败涂地,此是可鄙之败;三是天赋极佳,却自我挥霍,骄傲轻浮,自寻失败,此是可恨之败;三是屡战屡败,却不知寻查根源,以为借鉴,一味蛮干,此是可笑之败。此四败乃我修道习武之人大忌,你须谨记于心。”
略停片刻,又叹道,“芸芸众生总喜寻找人生捷径。其实无论学文、习武、修道、练丹……,凡此种种,离不开执、定、谨、苦四字,执着、坚定、严谨、刻苦才是成事的基础。娃儿,你可明白。”
傅妫宁点点头,指着峰顶边缘一棵笔直向上的古朴老松道,“嗯,就如这古松,烈日晒、寒风摧,却从不放弃,坚持向上,百年如一日,方成如此雄伟大树。”
又指着脚旁似是为虫蛀空的一截朽木,接道,“可怕的不是失败本身,而是造成失败的内在。”
席应真点头笑道,“好娃儿。今日可真是损了不少真元。来,爷爷助你一助。”
傅妫宁只觉后心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知道席应真又在助己练丹,忙闭上眼,收敛心神,催动内息在经脉内流转,渐入无物无我之境。
数个时辰过去,冬日迟缓的第一缕晨光姗姗而至,唤醒山间万物。
山风啸歌,山水吟唱,山树摇摆伴音,不知名的山间兽禽也不时加入几句咏叹,处处涌动着勃勃的生机。
傅妫宁睁开双目,只觉一股温暖的气息由丹田处开始,在经脉中自然流动,循环往复,身体内似是有用不完的力气,眼前的事物变得分外的明亮清晰,心中一喜,知是内丹初具,黄帝心经已练成第一层。
不由唤道,“爷爷。”
却不见席应真的踪影。
她心下大是纳闷,忙立起身来,四处瞧去,却见晨光映射下,白云宛如游龙,大海茫茫缥缈,群山岳岳于云海,仿佛朵朵盛开的碧色芙蓉,松涛海涛声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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