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取走他所有的钱财!”
瞿能镇静以蒙语道,“小民等在中原闻得蒙人‘宁可三日无粮,不可一日无茶’,‘清淡也罢倒一碗茶,单薄也罢铺一毡片’,故小民的东家特嘱小民等带得茶叶,遇见朋友敬上,以示礼敬之心,却不知乃是禁忌。小民若行为确有差池,愿按律法接受处置。只是请将军千万勿要怪罪刚才那位军爷。”
徐辉祖亦忙上前来深施一礼,道:“千户大人,在下乃万家总号的三总管万利。小民的手下不懂规矩,私送茶叶犯了禁忌,还请大人提点,我等立马改正。只是,也先不花宰相大人还等着我们商铺的茶叶过去,说是宴会要用,大人,您看,耽搁了,小民的商铺可是吃罪不起。”
此时,搜查的兵卒上前禀报道,“报告千户大人、百户大人,未发现有何异常。”
那百户也走过来,有些不悦地道,“巴特尔千户大人,属下的兄弟可是好久未闻茶香了,属下这才收下,您认为不妥,属下向您请罪,茶叶还给他们就是了。”
明元相持十余年来,边界地区的茶马互市早已停止,军中只能勉强供应上极为粗劣的茶叶,低等阶层的军卒更是连劣茶也难得喝上,这百户说的也确是实情。
那千户‘哼’了一声,正要开口,忽听得远处“呜呜”三声号角,两长一短,他面上一喜,道,“河南王练兵回来了!布和,传我号令,城门前清场,士兵列队,恭迎河南王!”
“是!那这四人?”
“先赶一边!待会再说。”
门前瞬时忙碌起来,士卒们将要入城的百姓赶到一边,在门前排成两列长队,城中统兵的万户也领着其他城中将领匆匆赶来,和巴特尔一起,在门前列成方队恭迎。
刚刚排布好,只听马蹄声震耳欲聋,已见一大片浓浓黑云泛着闪闪银光迅速向城门移动,不一会已到得城门前。
领头将军金甲白马,一身佛印,轮廓粗犷而深刻,身上泛着冰寒之气,正是元军“战神”扩廓帖木儿。
扩廓勒马立住,身后的黑甲骑士亦随之停住。
卫城万户领着城中诸将上前施礼,扩廓肃声道,“免了。”
诸将起身,于城门两侧垂手肃立。
扩廓微抖缰绳,胯下雄驹踏着稳健的步伐缓缓向前,身后的军马也随着其步履缓缓前行。
一时间,天地间只剩下马蹄整齐划一的击地声,及兵器盔甲相击的铿铿声,沉重的压力逼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使人不由屏息静气,不敢出声。
徐辉祖等四人隐身于马车后,一早已敛住自身的劲气,见此阵势,徐辉祖赞叹之余又不由心忧,“三年时间,扩廓已练出一支精兵,视其气势当可纵横天下,此人不除,我大明当无安枕之日。”
正思量间,觉得一股威压之力传来,他知道扩廓的视线正向己方扫来,忙眼睛低垂,躬背曲腰,和一般的百姓没有两样。
扩廓狭长凌厉的眼睛在四人身上略一停留又扫向他处。
入得城门,扩廓肃声道,“乌兰巴尔思、巴特尔,你们和我一起去和林!阿尔斯兰,你暂行代掌卫城防务!”
那领头的万户长和刚才那千户长应声而起,策马随行于他身后。
扩廓双脚一夹马腹,胯下马猛然加速,身后军骑亦随之加速,如一条黑色巨龙般迅速穿过南门,直奔卫城北门,不到一柱香时间整个队伍已是穿城而去。
城门诸人方才松了一口气,四人边上一个行脚小商人用袖擦去额上泌出的汗珠,道,“早听得河南王的名声,今日见得,真是威势无双,老天,我的冷汗都出来了。”
四人不由相视一眼,朱能、瞿能脸上已是露出忧色,徐辉祖却是面色平静,只是眼神更加深沉,傅妫宁则是一脸欣赏有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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