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长子扶苏规谏却被始皇勒令反思的时候,他意识到事情已经有些失控了。每日的询问审讯的官员耐心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他咬死了不知情不承认,却终于在蒙恬将自己的那份奏章甩在了面前的瞬间变了脸色。
余子式当初的确是替徐福写了一份奏章教徐福如何上书陈情,可以这么说,徐福后来上给嬴政的那封奏章其实原本出自他的手笔。他抬头看向许久未见也不知是何时回朝的蒙大将军,“这奏章你哪儿来的?”他明确地记得自己已经将这份东西连带着别的书信一起销毁了。
蒙恬拂袖在余子式面前坐下,打量了这位身陷囹圄的大秦重臣一会儿,那眼神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忽然他问道:“赵高,你知道你写这封东西的时候,蒙毅还在上林苑主管方术事宜吗?”
余子式很清晰地从蒙恬的眼中感觉到了杀意,那种毫不掩饰的,属于战场将军的凛冽杀意。不着痕迹地攥紧了袖子中的手,他平静地开口道:“知道。”
蒙恬扫过余子式的脸,不由得也想蒙毅这些心思花在这人身上到底图什么?在余子式的注视下,他缓缓开口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蒙毅暗中帮你做了多少?”
“蒙大将军有话不如直说。”余子式从蒙恬忽然闯进来就有一丝极为不祥的预感。嬴政平生无法容忍的只有一件事,背叛。蒙恬扔出来的那封奏章若是落到嬴政手里,就嬴政现在杀人透出的那股狠劲儿来看,他保不齐得个什么下场。他看向蒙恬,“你想干什么?”
蒙恬挺喜欢余子式这性子,不绕,他干脆地开口:“简单,你一个人把这事儿揽下来。”
余子式忽然笑了一声,“你让我认罪?”他的确不知道蒙毅做了什么,但他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从蒙恬的反应来看,蒙恬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可无论蒙恬是怎么想的,无论如何,他还是不能答应他,他不能认罪。
“蒙恬,我不会认罪。”余子式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轻声笑道。
“奏章还在这儿,你觉得认不认罪你说了算?”
“你可以将这封信呈给陛下,但是我不能保证我会吐出什么样的证词。”余子式心中着实是不愿这么说话,但是蒙恬咄咄逼人,他也着实是没什么办法,他淡漠开口道:“证词兴许会牵扯到一些无辜的人,我无法保证。”除了蒙毅,余子式真想不出别的能和蒙恬谈判的东西。
蒙恬的眼色果然一瞬间变了,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他冷冷地笑开了,“赵大人,这里是掖庭,认不认罪不是你说了算的,什么证词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不会真觉得我拿你没办法吧?蒙毅不动你,不代表我不会动你。”蒙恬不怎么客气地扫了眼余子式完完整整坐在那儿的样子,略带嘲意地开口:“军中审问奸细,各色刑具轮一遍,多硬的嘴也能撬开,更何况你不过一介文臣。”
“我不会认罪。”余子式重复了一遍,迎着蒙恬的眼神泰然自若道:“你上刑最好注意分寸,真闹出人命,拷打朝廷待审命官至死这罪名可不轻。”
“你真觉得我不敢动你?”蒙恬眼中一点点锐利了起来,冷笑不变,“知道如今外面什么局势吗?赵大人,做人要识相,你们读书人管这叫识时务。”
“我不会认罪。”
蒙恬看了他一会儿,回头看向狱卒,“腾间刑房出来。”不就是耗吗?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和余子式耗,今天这证词他还套定了。
刑房里,蒙恬好整以暇地看着余子式,念在昔年他与吕氏有旧交的份上,他原先也不想过多折辱这人,他要的无非是一份证词而已,的确是余子式这人太不识相。
余子式看着狱卒将自己的手拷在刑架上,心情极为复杂,他看向蒙恬,“你那奏章是从谁手上拿来的吗?”
蒙恬的眼中一瞬间阴沉了下来,他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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