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归于寂静,只听得见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
“如花,会弹琴么?”他拾掇好树叶,突然问我。
我老实地回答:“不会。”心叹,我就只会画画,可惜你不问我。
他愣了愣,又说:“那听我弹如何?”
“好啊!”我傻乎乎地点头。
梧桐树下,他屈腿跪坐在草席上,气定神闲地拨弄了一下琴弦。“想听那首曲子?”
我所知的古琴曲想必这个时空也不会有,索性由着他好了,“弹你喜欢的吧。”
他思索了片刻,抬手往琴弦上轻轻波动,缓缓地,空灵悦耳的琴声似连成一线的珠子一般纷至沓来。
琴声先是单调低吟,到后来声音慢慢拔高,到得高潮更是高亢激昂,尖锐地划破了这夜的宁静……我不禁想起那晚,那悠扬凄楚的琴声,就是云逸吧。
自从遇见了云逸,我总算是见识到了何为美艳不可方物,这样一个漂亮的男子,有着如此丰富的情感,让人心神荡漾,只叹可望而不可即。
最后一个清亮的音收止于他的指下,空气中有轻微的嗡嗡声响,似乎是漫延着一种微妙的情绪,我看着他抚着琴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一段词。
“在我的家乡,有首曲很贴切你。”
“什么曲?”他来了兴趣。
我认认真真地念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他安静地听,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小小的亮光,璀璨如星辰。
我微微叹息:“是很出名的曲儿,只有用在你身上才叫恰当。”
他垂下头,抚着琴弦,忽又抬起头,饶有兴趣地问我:“是如何唱的?”
这下我可难办了,为了不露马脚我可没少克制自己的言谈,笑一笑都是我的底线,现在叫我唱歌,简直就是自杀性的行为。
但是,我不想让云逸失望。
“这样吧,我坐在你旁边,你听我唱,试着谱曲怎么样?”
“我试试。”
其实在别人看来,我指明要做在云逸旁边,一定会认为我是别有企图、心有不轨,可是……算了,管他呢,我只不过想想尽量掩饰自己罢了。
我走到他身边,压着小鹿乱撞的心,与他成直线的位置缓缓坐下。将牙套挪到原为,希望这样他不会看着我的脸。我不是想对他隐瞒自己,实在是,我珍惜这样一个不在意我丑的人,我怕他看到我的原貌后,有些我所珍惜的东西会改变。
“我开始唱了。”清了清嗓子,捻着《十面埋伏》里的调子,轻声唱起来。
云逸也没多言,瞧着古琴仔细地聆听,拨动了几下琴弦,渐渐地,真能合上我的节奏,洋洋洒洒地弹了起来。
一曲终了,我急忙将牙套挪出来。
说来惭愧,我唱歌虽然不能叫完美,但至少在宿舍六人里面也算是麦霸级人物,实力是有的,但是在云逸面前,倒是底气不足了。一曲良莠不齐、青黄不接,活生生地就是在献丑,差劲得我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
“怎么了?”他见我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问道。我叹了口气,从他身边站起来,看着他,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我没唱好。”
“其实我也没弹好。”云逸仰头看着我,眼里全是鼓励的笑意。那一眼碧波涌动、温柔似水,我不禁怔住,痴傻地看着他。
他说:“如花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子。”
很好的……女子?
窸窸窣窣……有种东西在融化,身心突然柔软得无以复加。
月影婆娑,桂影斑驳,他细长的丹凤眼温润如玉,让人忍不住就要沦陷进去。小而薄的红唇,妖艳欲滴、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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