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想过,福全竟然可以温柔至此,他竟然也懂得金屋藏娇,竟然也懂得月下吟诗,竟然也懂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的风雅……七年相恋,三年夫妻,他何尝有一日这般温情?自从那日将她带回这处别院,温存时再三试探着她是否易容,得知并非是承欢之后,对她,便是极尽温柔。原先在裕亲王府不曾有过的专房之宠,如今,倒是享受到了。她是该欢喜于他的倾心,还是该嘲讽自己这许多年的自欺欺人?
月华清冷,雪光映天,这天,便是入了夜,也总不能黑得彻底。
“天冷,你怎么还在外面?”福全风尘仆仆而来,看着她又站在雪地里,牵了她往屋子里走。
“我在等你。”这算是她的荣幸,得了他的宠,便是无名无份,也无需称他一声爷,无需自称一声奴婢,你我相称。
“我派人回来说今晚要在宫里用膳,晚些回来。没人告诉你吗?”福全问,说着就要去叫人来。
锦佩连忙安抚住:“是我嫌一个人用膳冷清,执意要等你回来。”
“倾城,倾城。”福全欢喜,抱了她坐在炕上,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心里,却在叫着另一个人的名。他,已经被蛊惑了,无论是这幅皮相,还是那些特殊的喜好,还是这黏人的性子,都与她小时候一般,叫他怎能不喜?从来没有人能真真实实得到她,如今,他拥抱这个影,即便明知是陷阱,仍然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
晚膳很快摆起,一色的银质碗碟,盛酒的却是璀璨的琉璃盏,无论是餐具,还是食物。都是绝美,只是,两人都只略略动了几筷。福全从来不肯劝着她多吃一些的,承欢向来喜欢少食多餐,更会喜新厌旧,别说是菜色。便是餐具,连着几天用了重样的,心里都会不悦。在精美的吃食,也不过略略尝过几口,再不肯用,倒是对糕点情有独钟,最爱粘腻透明的果香或是花酿糕点。锦佩忠实地扮演着幼时的承欢,而福全也极尽所能地将十年前的生活重现,甚至在卧房里弃了圆桌。而改放了地榻、背靠,累累重重地蝉翼纱帐垂下,夜里。总能照出妩媚的影。
撤了膳,锦佩为他烹制功夫茶。福全看着她一个个温婉细致的动作入了迷,歪下了身子,侧身撑着下巴,伸出一只手去抚她的发,她也不喜梳发,简单用素娟在发中一系,松松垮垮慵懒至极,总不肯梳髻。那时。承欢也不喜,每每梳发都要呼疼,到后来不得不顺了她的意,只一根木簪把前额的发挽起,便了事,到底不同。还记得当年岳琪儿也闹着学她,还是她亲手为她挽发,到底没有她那般地慵懒风情。不过半日,发已是乱糟糟。不得不梳了旗头。而她的发,仍是那般乌亮顺滑垂在身后。
“好了。”锦佩双手捧了茶递到福全面前,他慵懒一笑,并不接,只略略起身,锦佩嗔怪地看了一眼,把茶杯递到他面前,让他就着她的手一口将杯中的茶饮尽。
福全细细品味,这手艺果真不错的。看着她认真倒茶侧影。微笑起来。想着她第一次烹茶时,深蓝在旁边闹腾着。最后还打翻了第一盏茶,恼得她以后再也不肯动手,倒是央着他去学这功夫茶。他自是不愿,最后,还是云烟去学了。
坤宁宫东暖阁里。皇帝在暖炕上批折子。一旁。如蘅也在烹茶。说来。这功夫茶。还是从沈家学来地。上尧坊地云娘。与她交情不浅。那时。还不知。其实。她心里最喜欢地是承欢。为她亲手烹茶多次。只是。七窍玲珑如她。也没有学会了泡这功夫茶。能比过她地地方不多。这便是一样。她自然不会放弃。
经过繁杂地程序。终于得了一壶。小心地注满。起身。捧了一杯送到他嘴边。皇帝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地一双浅浅素手捧着一盏清茶。本该素淡清雅地色彩。却因她指甲上地艳红而破坏了这雅。皱了眉。接过来。喝下。并不直接把茶杯给他。只放在炕桌上。如蘅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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