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她突然“咦”了一声。
段惟问:“怎么了?”
她放下刀拿起工具箱中一个长约一掌半的竹片,当作探针伸进胸腔拨了几下:“死者的心脏挛缩得十分厉害,正常人的心脏大约同其拳头一般大小,可你再看看死者的心脏,”杨清笳摘下手套攥紧拳头凑近比了一下,王山的心脏甚至比自己的拳头还小了将近一半儿。“像他这种成年男子,心脏怎么可能是这种尺寸?除非是”
“川乌。”
“川乌!”
段c杨异口同声道。
郭纶吐够了,一回来就听见他们二人的话,插嘴道:“川乌不是药材么?”
杨清笳道:“川乌多产于川地,经过特殊炮制后可以用作药材,但是生川乌本身含有大量的乌|头|碱,毒性极大,如果误食,轻者头晕眼花c手足抽搐,重者致死。”她将尸体从头到尾地检查了一遍,确定道:“死者身上没有明显外伤,所以致死原因可以基本确定为川乌中毒。1”
段惟:“可以从川乌这条线索入手。”
此番收获不小,杨清笳松了口气,点点头,手脚麻利的将尸体缝合,对郭纶道:“大人可以通知家属下葬了。”
郭纶吐得都快虚脱了,见杨清笳身为个女子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有些讪讪:“好的。”
“此案开堂的时间是否已经确定?”她问。
郭纶看了一眼段惟:“此时全凭段大人做主了。”
段惟看向杨清笳,后者道:“劳烦郭大人把开堂时间定在三日后吧。”
“这”郭纶又抬脸看着段惟。
段惟问她:“确定?”
杨清笳点了点头。
“定在三日后吧。”段惟道。
郭纶连忙应了下来,将开堂定在三日后倒是合了他的心意,早点结案,就能早点送走这个整天冷着脸活阎王似的锦衣卫。
出了衙门后,杨清笳急匆匆跟段惟道了声别,便快步走进了左边的巷子。
“呕”她转身拐进第一个岔路口隐去背影后,突然扶着墙根儿剧烈干呕起来。
半晌后,等她吐得差不多了,一张带着沉香清苦味的帕子从旁递了过来。
杨清笳直起身看向对方,却没发现他一张冰块脸此刻带了些微不可查的关切之意。
“谢谢。”她接过帕子拭了拭眼角溢出的生理泪水,长出了一口气。
段惟道:“明天我自己去查川乌的线索。”
他的意思本是让杨清笳明天在家休息,然而杨清笳却道:“此案三日后就要开堂过审,我杨清笳既然说出口,就一定要做到,我有把握,何况也只剩这最后一步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出这个凶手,这是我作为状师的第一个案子,我不能输。”
“明明难受又何必硬撑。”段惟见她如此,心中竟涌起一阵无法遏制的怒意,他冷冰冰地道:“一味逞强并非成事之道,如此不知进退,日后你”
日后你一定会遇到危险的。
然而他说到一半,顿觉失言,立刻闭口将剩下的半句话咽到了肚子里。
杨清笳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指责自己,但毫无疑问的是,她平生最厌恶别人怀疑自己的能力,不过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段惟虽然触了自己的霉头,她却不想朝他发火。
“段百户,”她垂下的手攥紧了手绢,面上却仍旧淡淡:“我有我自己一定要做的事,是不是逞强不知进退,三日后自有分晓,手帕我洗干净后会和衣服一起还给你,恕我先走一步。”她朝对方微一颔首,转身离去。
段惟立在原地,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隐隐露出一丝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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