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每次段惟叫杨大人的时候,就代表他接下来不是发火便是发问。
果然,他问道:“你去找条川了?”
杨清笳回过身:“是。”
段惟见她一脸无谓,冷道:“你从来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她觉出对方压抑着的火气,无意火上浇油,于是走回床边坐下,解释道:“我并非与你故意作对,只是时间紧迫,未及与你商量,抱歉了。”
“你太固执了。”段惟方才心里那点怒意全都变成了担心。
“若说固执,咱们俩彼此彼此。”她摘下手上带着的叮里当啷的镯子放在一旁。
段惟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上下打量她几眼:“没事吧?”
杨清笳见他不似方才那般冷硬了,于是微微笑道:“能有什么事,条川又不傻,还能吃了我不成?”
“你还敢说!”他责备道:“明知那厮没安好心。”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何况我这趟过去也没白跑c”
段惟:“怎么回事?”
杨清笳:“我诳条川,他倒是顺水推舟让我搬进了井濑馆,只不过当我流露出我想你们也一起搬过来的意思后,这老狐狸却没搭茬。”
“你答应了?”段惟急问。
她随手拿起一旁的锦帕胡乱地擦了擦脸上抹的粉:“机会难得,岂能不答应。”
“你”段惟深叹一声,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词穷模样。
杨清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现在已然如此,比起追究应该不应当,不如商议一下下面应如何做。”
“你叫我如何放心你一个人待在井濑馆你在马车上还信誓旦旦地说会把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可转头就自作主张,你以为自己每次都这么灵吗?”
“你有更好的选择么?”她问。
“”段惟一时间无言以对。
“既然你也没有,那又有什么可顾忌的?”杨清笳抬头看他,笑了笑,提醒了他一个事实:“你以为我们现在有选择的余地么?我们只有六个人,没有朝廷的后援,没有名正言顺的身份,潜在一个战国大名的城中,要拿到他们罪证,要将城主捉回去。曹雷之前在船上质问我时说的没有错,这活计无异于蚍蜉撼树,即使我们豁出命去都未必能成,还有什么可推三阻四的?”
段惟看着她眼下的青黑,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么克允,我有责任,”杨清笳抬手捏了捏眉头,掩盖在云淡风气下的疲态尽显:“当初是我极力求圣上应允这次的行动,也是我把你们五个人千里迢迢带到这里。”
“或许我真的是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当时我太过自负,我忘了自己并不比谁聪明,甚至有时候会犯蠢”
段惟不认同:“你明明懂得许多人都不曾知晓的东西。”
她摇摇头,语气十分诚恳:“不过是一遍又一遍的推演,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古往今来,英雄俊杰如过江之鲫,我比不上他们,也不会和他们比,但我不想做一个无用的人不过,我可能忘了,要做一个有用之人,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这些?”段惟知她心思重,却没想到她心中藏着如此多的压抑。
“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烦恼,你们每个人都已忧心忡忡,并不比我轻松多少。”
“世事不可尽如人意,无愧于心就好。”段惟坐在她身旁,弯着腰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终于不像那个整日站如松,坐如钟的百户大人了。
“我明白,人有时候会很矛盾,会色厉内荏,说句实在话,”杨清笳自嘲道:“我是黔驴技穷了,所以才只能冒险一搏。”
“杨大人不要忘了,你这次并非一人,我们五个,只要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