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一开口却是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闲来无事,出来走一走。”段惟轻描淡写地道。
杨清笳知道他是特意过来这边等着自己的,段惟现在已经不当差了,哪有人闲逛特意过关逛到内城的。
她想开口说抱歉,对于自己连累他被免职的事,可看着段惟,道歉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对于一个习惯于将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的人,道歉其实是一个非常熟练的习惯,但此时此刻,她却不想用“对不起”之类的话,来回应这个面冷心热的男人不动声色的关怀,那未免过于冷漠。
“我有点饿了,找个地方吃个饭吧,我做东。”杨清笳说着向前走,脚步却很缓慢,显然在等他。
段惟跟了上来,并不像以往那样习惯于领先她半步的距离,而是与她并肩同行。
二人出了内城,并没有去什么酒楼,而是找了个街边蓝色幡子的面摊,坐下来吃面。
杨清笳想着自己做东,就请人来吃路边摊,实在有些不成体统,不过她真的是筋疲力尽,只想尽快吃一碗热汤面。
段惟显然也看出了她的疲惫,他腰板挺直地坐在一条简陋的长条凳上,丝毫不介意自己硬朗利落的画风与这个街边小摊很违和。
老板娘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妇人,带着一脸淳朴热情地招呼他们两个人。
杨清笳听了她的推荐,点了两碗招牌虾子小刀面外带一个时令小菜。
她扭头看着老板娘骨节粗大的手,拿着焯子将两团糯白面条在沸水里滚熟,开口道:“你最近还好吗?我——听赵诚说你被免职了,因为这个案子。”
段惟闻言点点头,淡道:“这小子倒是嘴快。”
“你”
段惟抢先道:“我操劳许久,现在休息一阵也不错。”
杨清笳明白对方的意思,没有再说这个,转而道:“你让人给我带的奶糖很好吃,我都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这种东西了。”
“我看你有气血不足的毛病,头晕时吃点,还是很管用的。”
“谢谢。”杨清笳看着他笑道:“奶糖甜而不腻,还带着微微的酸味,是西域那边传过来的吗?”
段惟道:“大部分中原人吃不惯这个,我原以为你也一样。”
“不会啊,我非常喜欢。”杨清笳心道,作为个曾经的现代人,化学元素周期表上有哪个是我没吃过的。
“案子还顺利么?”段惟忍不住问道。
杨清笳道:“结果还是好的。”
听她这么说,段惟便知道方才这场庭审也是一场硬仗。
“面来喽!你们小两口慢用!”老板娘将两碗热气腾腾的虾子面端了上来。
“我们不是夫妻。”杨清笳有些尴尬地澄清道。
老板娘常年支摊做生意,是个有眼力见的,她见这一男一女虽长得都那么好看,却是丝毫不像,定不是兄妹,但瞧着说话的语气神态又有着一股子亲近熟稔的意思,就认定他们肯定是对小夫妻,未曾想今天倒是走眼了。老板娘对自己的唐突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陪笑道:“哎呦,你看我这老眼昏花的,您二位可别介意,别介意”
段惟摆了摆手,老板娘这才走开。
已是子丑相交之时,杨清笳安安静静地坐在牢房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此处并不像普通府衙的狱房那般拥挤,能进来的均是“贵客”,当然,除了隔壁间的那几个看着十分眼熟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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