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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讼说得什么借口让我们得以脱身我听得并不清晰,因为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腹部。
下楼时,秦讼扶着我,他的手心出汗,问话的时候明明带着疑惑,却又好像害怕听见回答:“是肚子痛吗?”
我紧紧抿着自己的唇,没有回答。可我是有感觉的,一种在下坠的感觉。底楼有些破旧的铁门在我身后关上,弄堂里的路灯一闪一闪的,黑暗突然转变成巨大的怪兽,好像顷刻就要把我吞掉。身下的热流和我的心一起下沉,我无法开口。
去医院的路上,秦讼将车开得飞快,我带紧紧拉着把手,看着眼前的路,可视线越来越不清晰,我的眼前似乎没有路,起码,没有我们两个人的路,这样的想法让我既感到疼痛,又恐惧,还有寒冷。
我知道有这样念头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因为当秦讼将我扶下车的时候,我们都看见坐垫上新鲜的血液,那个颜色在浅色的布料上触目惊心。
他抱起我,飞奔着进了急诊大厅,医院灯光亮如白昼,刺得我晕眩而无力。直到我被放上单床,一路推着往手术室去,秦讼在一旁握着我的手,他说舒昕:“你别怕。”
他亲吻我的额头,连唇瓣都在颤抖,他不停告诉我:“会好的,别怕。”可他自己是那样的害怕,眼睛都失了光彩,我眼泪不自主地往外流,不因为不间断开始折磨着我的疼痛,撕裂一般的疼痛,而是因为秦讼。
手术室的门将他与我隔绝,我此生都将无法忘记他的眼神。我从没有那样强烈地感受到他的爱,这一刻,恐惧代表着全部的爱意。
手术间的灯光比外头的还要亮,医生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似乎就是,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那一刻我竟然想自我嘲笑一下,笑这生活狗血得如同八点档剧情,朋友变情人c意外怀孕,再然后是——意外流产。可我怎么牵扯得动我的唇角,那里的肌肉好像已经承担了千斤的重量,这不是在夸张,我就是这样觉得的。
我整个人都僵硬着,没法动弹,呼吸机给我氧气,而从静脉注射进去的麻醉药水在夺走我的思维。
麻醉药让我睡得很沉,我做了很多个梦,梦见了好多的人。秦讼c他的父母c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孩子。在此之前,她只是化验单上的一个既存事实,一个悄无声息在我肚子里长大的小生命,直到她出现在我的梦里,一个漂亮的宝宝,有着和秦讼相像的眼睛,裹在粉色的襁褓里,冲我咯咯咯地笑。我给她唱摇篮曲,即使我根本不知道摇篮曲是什么调子,在梦里我唱得很自如,只我唱着唱着,宝宝却在我怀里消失了。我四处找她,可环绕着我的只有黑暗,我不知寻了多久,又徘徊奔跑了多久,直到黑暗中出现一抹亮光。
我是突然醒过来的,所以睁开眼后被窗外射进来的阳光逼得又顷刻半眯起来。点滴瓶已经不在了,可是筋脉里的粗针头还留着,似是预备为了再一次的输液,我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也没有力气,但有一件事情我很清楚,孩子没了。
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我还是依旧偏头避开了阳光。秦讼此刻从病房的洗漱间走出来,似乎是刚洗了把脸,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渣,我们的目光在半空相撞,他的脚步有片刻的停顿,随即到我的身边,坐下吻了吻我的额头,我闻到他衣服上残留的烟味。
他起身按了铃,而后在我的床边坐下。单间病房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我晓得现在是必须面对的时候,可实际上,我并没有准备好,或者说,我没有时间准备。
在医生来之前的几分钟里,我体会了真正意义上的相顾无言。
有时候真的不明白,命运怎么就那么乐衷于偷袭,在你马上就要得到快乐幸福的时候,突然从背后给你一闷棍,把你敲得头破血流,眼冒金星,而你连竖它中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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